那个巴掌似乎蕴含了主人所有的力气,柳如溪被打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捂着脸还不等扭头看是谁,衣领就被抓住,而后那熟悉的手掌再次抬起,啪啪几下,竟是左右开弓的打起来。
“啊……救命啊,杀人了!”
柳如溪的脸火辣辣的疼,本能的抓住打人的手,顺着手臂望过去,就看到崔堇娘那双冰冷森寒的双眸,冻得她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崔堇娘,你疯了,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本来被打就很窝火,加上一看对方竟然是崔堇娘,柳如溪也来了脾气,扬手就要还回去。
但昨天刚杀了两头野猪的崔堇娘,如今又怎么会怕柳如溪的外强中干,轻松躲过她的手不说,还顺便又送了几个她最爱的大嘴巴子。
“柳如溪,你也算是个人,”崔堇娘将前世今生的恨意都爆发出来,柳如溪根本就抵挡不住“风郎思娘听了你的鬼话进山。
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他们就被野猪吃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今天我就撕了你的假面具让大家都看看你虚伪的嘴脸。”
崔堇娘跑到门口拿出特意带来的洗衣棒槌,追着柳如溪就是一通猛打。
她今天特意换的一身利落裤裙,将头发严严实实的包上就是为了打架方便,就连指甲都修剪成尖锐的形状,力图每下都带下一块肉丝。
“啊,救命啊,杀人了……”
柳如溪被打的抱头鼠窜,无论怎么躲崔堇娘的棒槌都像是长眼睛一样追过来,刚想要跑出去求助,就被狠狠打中小腿,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崔堇娘抓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等柳如溪爬起来,就直接坐上去,双手死死按着她的头,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剪刀,咔嚓咔嚓的剪起来。
“崔堇娘,你在干什么,啊……住手,快住手,不要剪我的头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柳如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是她却能感受到头发被剪断的拉扯,当时就激动的红了眼睛,剧烈挣扎着要杀了崔堇娘,比过年要杀的年猪都难按。
崔堇娘听着她的谩骂手下一点不停,满眼恶劣的看着如瀑布般的发丝掉在地上。
这个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头发扎耳洞是很大的忌讳,谁的头发如果是短的,那简直就不孝代表,被人追着骂都是轻的。
崔堇娘不光是剪了柳如溪的头发,更是摧毁了她的自尊,今天,注定让她终身难忘。
柳如溪当然也想到恐怖的后果,她还没嫁人,被剪了头发往后名声毁了,还怎么有男人上门提亲?
一想到往后被人唾弃,所有的男人对自己退避三舍,柳如溪就气的浑身颤抖,嘴里的话就脏更恶毒。
崔堇娘伴随着她的谩骂终于完成了杰作,看着柳如溪那如同狗啃一样的头型,笑的满意。
下一秒,就平静地将剪刀抵着柳如溪的脖子上,当那冰冷的刺痛感传来,刚才还肆无忌惮的谩骂就戛然而止。
“骂呀,你再使劲骂呀。”
崔堇娘趴在柳如溪的耳边,气息喷在她皮肤上,不仅不觉得温热,反而凉的像蜿蜒而上的毒蛇。
“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剪刀快。”
“姐姐,都是妹妹的错,你别冲动,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柳如溪全身被打的疼痛不已,双颊红肿,心里恨不得撕碎了崔堇娘,可面对生命的威胁,却不得不软语相求。
正想着该怎么从崔堇娘手里脱身,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柳如溪的阿耶阿娘带着几人走进来,看着院内的情况登时一愣。
这满院飘散的头发,两个厮打狼狈的女人,每样都熟悉,可是放在一起,他们愣是没敢说话,只以为是谁家打架跑错门了。
还是柳如溪率先反应过来,挣扎着哭喊求救。
“阿耶阿娘,快来救救我,崔堇娘疯了要杀我,她还剪了我的头发,快帮我杀了她!”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柳父柳母这才认出这是自家的闺女。
看着她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样子,当即气愤地就要冲过来。
“我劝你们别动哦,”崔堇娘一点不慌的晃了晃手里的剪刀“万一我一害怕,手下一乱,把这剪刀戳进你们女儿的脖子里就不好了,是不是?”
说完,崔堇娘还故意将剪刀往柳如溪的脖子里扎了下,殷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变成一条妖冶的红线蔓延到她的衣领上。
这下,不仅柳如溪老实了,她的家人也跟着老实,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堇娘,我们可是多年的邻居街坊,作何闹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柳母看着女儿这般狼狈,心下恼恨,即便如此却也只能压着怒气好言好语的说话。
“误会?你们认为是误会?”崔堇娘冷冷一笑,用剪刀戳了戳柳如溪的伤口“你告诉你父母这是不是误会。”
此时,随着争执的升级,柳家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人,全都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柳父柳母不明情况,以为是崔堇娘但方便过来找麻烦,还故意大门敞开让他们进来评理,企图用舆论的压力让她就范。
但是却不想,柳如溪这般丑样子也被看的清楚,加上她本来就做了亏心事,哪里还能张嘴说出来。
有心想要装晕不说,可崔堇娘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不说是吧,那我替你说,”崔堇娘扭头看向周围的人“柳如溪昨日诓骗我一对儿女去后山采药,害得他们差点葬身野猪之口。
她因为觊觎我丈夫,嫉恨于我,连带我的一对儿女也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怜我风郎五岁思娘才三岁,惊吓的到现在还高烧不退,我若是再不来给他们讨个公道,还如何算是人妻人母?”
崔堇娘每句话都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把周围的人炸得外焦里嫩。
诓骗孩童去后山??
觊觎有妇之夫??
“胡说,你胡说,”柳如溪被拆穿心事想要抵赖,“你就是之前二郎为了聘礼去偷你家东西,所以对我怀恨在心,才诬陷于我。”
“哼,诬陷?”崔堇娘丝毫不慌,“我已经找到昨日的邻居,他看到你出现在我家门口,诓骗我儿女去后山。
我已经去官府报官,人证物证俱在,我看到时候你怎么抵赖。”
听到这话,柳如溪吓得瞳孔一缩,本来死咬着抵赖的口吻,瞬间软了下来。
“姐姐何必报官这般兴师动众,妹妹昨天就是和两个孩子开个玩笑,谁知他们竟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