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官差的笼统搜查,那些关心自己性命的邻居们搜的更加仔细。
本来崔堇娘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结果屋里就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更有邻居气冲冲的跑出来,对着柳如溪就是一通打。
“他妈的,你个贱人,我就是之前说你清秀有余没有堇娘长的好看,你竟然用草人扎我嘴,我说最近怎么口舌生疮疼的吃不好睡不好。
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让你也尝尝这味道。”
一个妇人气急败坏的扯着柳如溪开打,手里同样攥着扎满针的草人。
之后就又跑出来两个,一个是因为别人夸赞腰比柳如溪细,就被扎了个腰斩的小人;
另外一个是因为家境殷实,穿的比柳如溪好,就诅咒他们家家破人亡……
如此恶毒的心思,让其他邻居都遍体生寒,看着柳如溪充满厌恶和忌惮。
平时看着挺懂事体贴的人,如何生的这般蛇蝎心肠。
“啊,救命……不是我,是崔堇娘,崔堇娘陷害我的。”
柳如溪被几人打的哀嚎不止,可是却无一人上去劝架,都在心里嘀咕往日里有没有和她争吵,不注意间被恨上。
崔堇娘看着被野狗般任人踢打的柳如溪,心头的恨意终于纾解了一点点。
前世,自己也是被这般拳打脚踢,而柳如溪则是坐在丫鬟婆子簇拥的凉亭里,微笑看着,好似一出解闷的折子戏。
风水轮流转,柳如溪,地狱的大门才刚刚为你打开。
崔堇娘趁着大家圈儿踢柳如溪的功夫,走到官兵身边,提醒他们看看地上的信件,万一也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也好有个防备。
官兵一听也都赶紧打开,但巧就巧在,这四个大老爷们,没一个认字的。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都能抠出一副麻将。
崔堇娘玲珑心思自然看出来,赶紧接过来给他们台阶下,而后还非常“贴心”的大声读出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溪娘子废我思量,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三秋又三秋,思之如狂……”
“卿卿吾爱,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
几封情意绵绵的信件被崔堇娘铿锵有力的读出来,又酸又肉麻的句子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些都不重要,其中最让人注意的是,落款竟然不是同一人。
“我的天啊,前些日子不是说柳家要和李家二郎结亲,要十贯的聘礼,怎么又会有这么多的情信?”
“是啊,之前柳家的不还说他们的溪娘子玉洁冰清从不与外男说话,可如今……这甜哥哥蜜姐姐的不少啊。”
柳如溪明显是在一脚踏多船,游走于多个男人中间,年纪轻轻就做到广撒培养重点选拔。
前世,柳如溪靠着虚伪清纯的假面,和很多男子私交过密,从中收取他们的礼物。
最可恨的是还四处造谣崔堇娘勾引外男,她哪怕再院子里站一下,改天就会传出她与货郎甜言蜜语的谣言。
之后虽然李慕并没有因此怀疑怠慢崔堇娘,却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
到后来她身无分文的时候想要乞讨,那些人家的妻子纷纷忌惮她的谣言,都禁止自家男人出手相助。
如今,自己先一步扯掉她的遮羞布,看柳如溪还如何蛊惑人心。
“哎,这个玉佩我好像在街口的文秀才那看到过,说是要给未过门的妻子,怎地收在这?”
“快看,那汗巾子不是城东邵公子的么,我去绣庄亲眼看他买的。”
“你们这么一说,那荷包好像是永记杂货铺少东家的,那缎子可好了,据说要一贯钱才做出一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信物也被人一一认出,之前痛揍柳如溪的人冷哼一声,直接让人去把这几位都叫过来。
“不要,不……”
柳如溪听到吓的肝胆俱裂,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她这些年的谋划全完了。
光看那些人的身份也知道,不是有功名的,就是有钱的,她在其中游走,就是准备选一个最有出息的嫁。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成功,就被崔堇娘给撞破,如今里子面子都没了,要是被他们知道,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但此时柳家人就和过街的老鼠,谁会在意他们怎么想的,都恨不得踩上一脚过过瘾。
不到一刻钟,五六个男人气冲冲的围拢过来,其中竟然还有个三十多死了老婆的,从对话中已经给柳如溪花了不少银钱。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柳如溪的唯一,掏心掏肺想要迎娶她,如今看来竟然还有这么多“连襟”,那脸色可想而知的臭。
而柳如溪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指责谩骂的修罗场,再看看地上的巫蛊娃娃,加上身上被打了好几顿的伤,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的晕倒了。
“哎呀,妹妹怎么又晕倒了,快别动她,让我来。”
崔堇娘那熟悉的声音让柳如溪的身体本能一抖,而后人中再次被死死抠住。
但这次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醒来,只能任由崔堇娘加大力度,饶是流出血来也得咬牙挺着。
如此这般,崔堇娘又掐又扎了好一会,见柳如溪忍得全身颤抖依旧不醒,终于舍得将她交给官兵们,毕竟巫蛊之术可是禁忌,她还得被带走关押呢。
崔堇娘跟着官兵们一起走出院子,无视身后柳父柳母崩溃的谩骂和诅咒,他们一家的名声今天彻底毁了。
往后就要生活在被人指指点点中,回想起前世被人鄙视唾骂的场面,今天也该还给他们了。
等出了巷子,崔堇娘从袖袋里拿出来几块碎银子分到几人手上,感谢他们的维护和谅解,改日必将亲手做些吃食送到巡查营。
“那我们就等娘子了。”
这些都是粗汉子,听到有吃的都很期待,又说了两句就告别崔堇娘,拖着柳如溪和死狗似的往衙门走去。
“呜呜呜呜……”
因为怕柳如溪又哭又闹的烦人,他们在出门前就把她的下巴给卸了,此时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
她的口水流了一脸,回头等着崔堇娘的视线恨不得要活吞了一样,但是也仅仅如此。
前世的债才刚刚开始还呢,崔堇娘可不想那么快让柳如溪死了。
送走几人,崔堇娘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又红又肿这才跌跌撞撞的往家走,遇到询问的人就凄凄楚楚的将柳如溪的事说一遍。
为宣传柳如溪那丰富的情感经历,神乎其神的巫蛊之术添砖加瓦。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