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街上只有巡逻的官兵出现,静悄悄的看似一片祥和。
而在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小门里,却别有洞天,穿过层层弯弯的角门,便豁然开朗。
明明是冬天,里面的人却都穿着清凉,不论男女全放荡形骸,状似疯狂,空气中弥漫着靡靡之香。
“咚咚!”
一个丰满的身影穿过层层人群,走到最里面的房门敲响,过了一会,便有个香肩微露,酥胸半裸的女子走出来,留下一屋子淫靡的味道。
“谁呀,这么不识趣,偏偏在老子寻乐的时候过来?”
屋里男人慵懒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那丰满的身影赶紧走进去,刚一见面就嚎啕大哭。
“我的阿兄啊,你妹子今天可受了委屈了……呜呜呜……”
丰满的人影不是今日吃亏的妇人是谁,她回家后越想越憋屈,干脆就来找自家的阿兄来告状。
“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干找我王老虎妹子的麻烦,快和阿兄说说,老子去把他们的皮扒了。”
榻上的人一看是自家的妹子,收起暴戾阴险的神色,赶紧起身去扶妇人,可是刚一到近前,就闻到一股子的臭,忍了两下没忍住,终于干呕出来。
“你失去吃屎了么,怎么身上这么臭?”
王老虎的话提起了妇人王小妹的痛点,她哭的更伤心了,抽抽搭搭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听有人竟然敢讹他妹子钱,甚至还敢让他妹子吃屎,王老虎瞬间就暴躁起来,一拍大腿扬言现在就要去剁了那些贼人。
可是却被王小妹给拦住,眼底闪过狠毒阴险的光芒。
“阿兄,你不知道,那妇人可是个绝色,不就是仗着脸蛋为所欲为么,就那么收拾了她不是便宜太便宜了么。
我要让她这辈子生不如死,被千人枕万人骑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王小妹看向王老虎,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两人嘀嘀咕咕的计划一通,她这才满意的离去。
而当王小妹走后,王老虎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那味道,但凡不是亲生的,都能给顺窗户扔出去,太臭了。
那边计针对崔堇娘的阴谋这边并不知道,当晚上王荣轩看到饭桌上的十五两银子眼睛一亮,表妹竟然真的给要回来了。
中午本来他想问问来着,结果被沈大夫抓着换药施针,疼的呲牙咧嘴,根本就没机会和她说话。
“这些钱本来就是想给孩子们买东西的,既然要回来了,你就拿着,当我这些日子的花费吧。”
尽管崔堇娘不说,但是自从王荣轩他们几人来了后,不仅伙食好了,还得给他买药,这些可都是得实打实花钱买的。
她一个妇人,丈夫昏迷不行得要钱治病,本来两个孩子抚养着就够费劲的,结果又弄回来这一堆,光是养活就够难得,而崔堇娘显然还要将他们培养的更好。
而且自家姨母也来了,虽然她带的不少钱,可是听她抱怨,表妹似乎不想用那些钱财,没办法只能每天缠丝线给女儿分担。
各种补品,药品,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哪个不是得钱。
崔堇娘知道他是有意想要接济,有心拒绝,但又生怕他那个倔脾气回头再买一堆用不上的丑东西,最后还是收了。
想着这些日子就干脆再买些更好的食材,给他补补,绝不让这十五两银子白花。
等吃了饭后,崔堇娘就将账本拿出来,把今日卖的东西记上,将卖掉的收益按劳分配,看到每个女眷的手里都好几百文,洋溢着兴奋地笑容,她也跟着开心。
在他们家,只要能挣钱,不分男女,一律平等。
“阿娘,阿娘,我有工钱么?”
思娘在看到刘含绣她们都分到钱,就跑到崔堇娘的身边询问。
这些日子,小姑娘出落得越发可爱白嫩,加上崔堇娘总是给她打扮,烛火下就和白瓷娃娃似的可爱的紧,哪里舍得让她失望。
从自己那份的钱里掏出来两文递到她的手里,那小小软软嫩嫩的手掌,把铜钱都衬托的大了不少。
“辛苦思娘帮阿娘劈线,也辛苦你陪着外祖母,这是阿娘给你的奖励。”
崔堇娘这些日子和王傲霜的关系亲近一些,但依旧还是放不开,思娘就和两人的润滑剂似的,有了她就算是没话说也很自然。
“谢谢阿娘,”思娘一手一个铜板,开心的跳了跳“我去给外祖母看,这是我的工钱。”
说完小丫头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一路软嫩的声音都在回荡,没等到地方,王傲霜就勾起嘴角走到门口给她开门。
“外祖母,你快看,我阿娘给我的工钱。”
思娘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这是她第一次有工钱呢,平日都是哥哥给她看挣的铜板。
“哎呀,你这么厉害呀,外祖母都没有呢。”
王傲霜将思娘抱起来,贴贴她微凉的小脸蛋,每次看到她和女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思娘先是摇头晃脑的得意了一下下,可扭头看着王傲霜,外祖母也很努力的帮忙来着,阿娘都没给她。
小丫头看看手心,又看看王傲霜,抿着小嘴皱着眉头表情好似很纠结。
就在王傲霜纳闷的看着她突然苦恼什么,突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到眼前。
“外祖母,这个给你哦,我的工钱咱们平分。”
“给,给我的?”
王傲霜有些不可置信,刚才思娘明明很开心有两枚铜钱的,竟然舍得给自己?
思娘坚定的点点头,又把那枚铜钱举了举。
“外祖母,你也辛苦了,”思娘香软的嗓音如同泉水般滋润着王傲霜的心“我阿娘说做人要孝顺,我得孝顺你。”
王傲霜红着眼睛接过铜钱,心里别提多感动了,脑子里想着当年女儿也是这般可爱懂事的。
如若她没被拐走,这些年有女儿在侧,自己就能亲眼看到她的成长。
都是自己没用,不然也不会被那起子人踩在头上膈应。
心中又悔又恨,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下来,思娘赶紧给她擦,热乎乎的小手轻抚着她紧皱的眉头,想要给按平。
“外祖母,你别哭,我给你讲故事。”
思娘甜甜的声音冲散了王傲霜的悲苦,祖孙俩躺在榻上,听着天真烂漫的故事,渐渐进入梦乡。
而那个铜板,被王傲霜珍而重之的放在平时收藏最贵重东西的地方。
尽管好多年后,时不时还会拿出来和别人讲她的外孙女,当年两个铜板都得分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