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得罪不起

苏锦儿眉头微挑,淡笑开口:“看你,我的建议是最好换上。”

然而辛瑶却觉苏锦儿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不情愿的收回目光,抬步往外面走去:“现在就开始吧。”

见状,苏锦儿也没有勉强,将衣服随手递到小桃怀里,转身跟了上去。

瞧着怀里的衣裳,小桃嫌弃的皱起眉头,甩手便丢到一旁,连忙用帕子擦了擦衣袖。

一刻钟后,当辛瑶再次踩到裙边摔倒之时,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她从地上爬起,看着早已被鞋底碾的发黑的裙角,面上顿时浮现出些许委屈的神色,可想起自己方才那么硬气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小桃去拿衣服来。

苏锦儿看出她的窘迫,随即敛起目光淡淡开口:“今天就先到这吧。”

说着,她放下挽起的衣袖,又嘱咐道:“辛小姐明天还是换身利落的衣裳方便些,明天早上卯时三刻,不要忘了。”

话音落罢,便见她抬步离开。

辛瑶捏着酸疼的手臂,好容易把气喘匀,却听得一旁的小桃不满道:“小姐,这苏锦娘分明是在耍你!”

闻言,辛瑶瞥了她一眼:“是啊是啊,那现在怎么办呢?契约签了,钱也给了,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说罢,只见她白了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走去。

苏锦儿离开辛府后,便往药铺去采购药材,待买完东西从药铺出来,才走出不远,便瞧见赵管事走进了一家小酒馆。

见状,苏锦儿停住步子犹豫片刻,随即跟了上去。

一进门,苏锦儿往客堂里扫了一眼,却不见那赵管事的身影,这时,便听得小二上前来招呼。

“客官,您随便坐,吃点什么?”

苏锦儿环视一周,随即将目光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一碗粥,两个小菜,看着上吧。”说着,她便抬步往楼上走去。

“哎,好嘞,您稍等。”

一上楼,苏锦儿一眼就隔着楼梯的栏杆,瞧见赵管事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对坐在一起。

整个二楼只有三两食客,为了不惹人注意,她连忙收回视线将头转过,继而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说老赵,你这事儿做的多少有点不讲究了,我们家公子对你那可是十足十的信任,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吧?”

“你可别告诉我,这回又是半路杀出个什么小丫头,把木头加价给买走了,你觉得这回我们家公子还会信吗?”

赵管事心中本就因为此事而烦躁,瞧见面前小厮一脸嚣张的模样,他更是窝火。

“我自然也想把这事顺顺利利的办了,可老林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现在对那丫头言听计从!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话音才落,便听那小厮接话道:“你有什么办法我管不着,反正银子我们公子已经给了,这事要是办不好,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虽然你跟我们家夫人沾亲带故的,但我们家夫人已经去世很久了,我们家老爷又不是个念旧的人,你要是惹急了他,他照样去官府告你!”

“行了,别的你也别跟我说,你就告诉我还得等多久,我好回去跟我们家公子回话。”

见那小厮面上已有些不耐烦,赵管事隐忍着心里的火气,敛起眉头好一会才回道:“三天。”

“行,就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没把木头送来,就别怪我们不讲人情了。”说罢,小厮敛起满带警告的双眸。抬手掰下面前的鸡腿大吃起来。

见状赵管事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分明是狗仗人势,可自己如今确实做事有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冷哼一声起身便要离开。

然而身后却又传来那小厮的声音:“哎!下去把账结了!”

赵管事紧紧握住拳头,愤然下楼。

若不是害怕这人回去添油加醋的胡说,他才不吃这等哑巴亏!

待脚步声渐弱,苏锦儿转头瞟了一眼那边正在大快朵颐的小厮,眸子里不禁泛起些许深思。

原来赵管事跟朱家有亲,只不过,那朱掌柜貌似并不怎么看得起他。

既然如此,赵管事为何还要为他们父子俩办事?

“姑娘,您的粥和小菜。”小二的声音将苏锦儿拉回了神,简单用过饭后,苏锦儿便离开酒馆,径自回家。

……

齐府,茶室

贾讼师为面前的中年人添着茶,此人脸上虽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却仍旧难掩那张斯文秀美的眉目。

待水声落罢,贾讼师抬眸向人看去,缓缓开口道:“老爷,我还是不太明白,您为何要答应那孙婆子,用这样的方法去收那块地。”

齐老爷瞧着杯子里金黄的茶汤,微微吸了口气,扬起唇角回道:“做生意的哪个不怕麻烦?”

“照那孙婆子讲,她那个外孙女是个泼皮,又跟城里的白掌柜有些渊源,这个钉子咱们能不碰就不碰。”

“反正地契是真的,我跟那齐瞎子的关系又无人能查证,如此倒也简单些。”

听罢,贾讼师微微敛起眉目,对齐老爷的话未置可否。

“那个白掌柜不知是何来历?老爷为何会对他有所忌惮?”

闻言,齐老爷抿了口茶,不禁顿了顿目光启唇缓道:“若说来历,我却也不甚清楚。”

“只是此人在清河城一夜之间开起了那么大一间酒楼,就连周大人和蒋家等几个与官宦有亲的人家,都对他毕恭毕敬。可见此人绝非善类,得罪不起。”

“我不过是个做小生意的,只想求个安稳度日。”

贾讼师抬眸瞧了他一眼,不禁试探着问了一句:“老爷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也成为像蒋家那样有身份的人家?届时就不必再看人脸色,岂不美哉?”

齐老爷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敛眸笑着摇摇头:“就算再风光,我也只是个开戏班的戏子,到底是个下九流的行当,何必肖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闻言,贾讼师似是微微蹙了蹙眉,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得齐心柔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爹,女儿想和您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