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知意发现,这小老虎也没有惧怕意思,反而往前拱了拱,蹭到了沈知意怀中。
被一团毛茸茸的暖意包裹着,沈知意抬手顺着它背上的毛摸了摸,“幸好没人发现你,要不然肯定把你抓起来!”
不论她说什么,小老虎就是缩在她身边不肯离开,沈知意给它顺着毛,觉得大约它是同母虎走散,又见到了她,是将她当做母亲了?
而且这小虎似乎很聪明,竟然连她住的帐篷都能找得到。
沈知意捏了捏小老虎软软的耳朵,想起从前福中驯养家宠的时候,教它们的话。
她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你要是能听懂我说话,就抬起爪子来。”
沈知意说完这句话,抬着手等了好一会儿,小老虎只是瞪着眼睛看她,却没有动作。
直到沈知意要放弃之时,小老虎终于抬起带有银白色花纹的爪子,搭在了沈知意的手上。
这让沈知意眼睛一亮,“你要是想跟着我,就把另一只爪子也搭上来,若是你想我送你回深林中,就把搭上来的爪子放下去。”
小老虎转了转脑袋,歪着头盯着沈知意,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这次它倒是没有停顿多久,抬起另一只爪子就放到沈知意的手掌上。
沈知意捏着小老虎的爪子下意识的笑起来,却忽然间有些发愁,该把它藏在哪里是好。
“你要是跟着我,就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有人的时候你就躲起来,知道吗?”
沈知意话音刚落,营帐外有所响动,她就看到那银白的团子一闪,就没了踪影。
裴淮景挑开帐篷,手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饿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去让他们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你趁热吃。”
“淮景,郑公子不是找你有事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淮景坐在床塌下,将吃食端给沈知意,神色似乎有些疲惫,“是关于太子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关于太子,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沈知意心中虽有疑惑,但看着他似乎是不想将此事说出,她也就没有追问到底。
“我看你也有些累了,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沈知意有些担忧的看着裴淮景,“今日为了我的事让你担心了,我……”
“傻不傻。”裴淮景抬起眼眸冲着沈知意笑,“我自是要担心你的,我只是因为方才的事有些累,不是因为你。”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银白色的团子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裴淮景看见了它,抬手就将它抓住,认出了这只小老虎是深林里的那一只,他看向沈知意有些意外,“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看着小老虎四腿乱蹬,张着嘴想要咬裴淮景的样子,沈知意觉得有些好笑,“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应该是偷偷的跟着我们回来了。”
“这小家伙赖在我身边不走,我也不敢把它放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是要将它关起来的。”
裴淮景捏着小老虎的脸颊,让他露出尖利的牙齿,左右看了看,“看起来还没有几个月大。”
看着沈知意有些不舍这小老虎的模样,他又将小老虎塞到她的怀中,“既然它要跟着你,你就把它留下吧,要是真有人发现,这也算是你猎下来的东西,也不会真的有人向你要它。”
逗弄着乖顺的蹭着她的小老虎,沈知意摸着它的皮毛,“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日后要怎么养它好。”
“这你不用担心。”裴淮景抬手点了下那小老虎的鼻尖,“若是它大一些,就将它放到专门的驯兽场里,你每日过去看看便是。”
小老虎似乎是对裴淮景还有些防备,被点了鼻尖之后,呲着牙冲他厉害。
裴淮景一个眼神,这小老虎又老实了下来,团成一团窝进沈知意的怀里。
“不过我倒是没见过这么胆小的老虎。”裴淮景瞧着那小小一团,“银白色的老虎不常见,估计这生这小家伙的母虎和公虎也凶多吉少了。”
沈知意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她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估计是这小虎的皮毛太过于特别,大胡已经被猎杀了也说不定。
用过晚饭后,裴淮景让沈知意早些休息,今日不能在帐篷中陪她,因为白天的事,他晚上要带队在皇帝的营帐外巡逻。
裴淮景可以提起刺客之事,沈知意这才想起今天年年对她说的话,她向裴淮景问道:“今日的那些刺客,你当真觉得是冲着皇子们来的?”
“怎么?”裴淮景原本要出去的脚步顿住,转身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滞,“我只是觉得,今天那些黑衣人,不是冲着皇子们来的,而是冲着我来的。”
……
裴淮景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沈知意身旁坐下,“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觉得那些人只是针对你,而不是想对皇子们下手。”
沈知意没想到裴淮景竟也是这样想的,“那你今日,为何要在陛下面前说,那些刺客是冲着皇子们?”
“若是我不这样说,陛下必定不会重视,更不会让重兵把守猎场,那些人想要对付你就还有可乘之机。”
“原来是这样……”沈知意喃喃自语道。
“别想这些了。”
裴淮景温热的手指搭在沈知意的脸颊处摩挲着,“今夜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只要你出声,我立刻会出现。”
“好。”
沈知意点了点头,“你也注意些,莫要伤了自己。”
“嗯。”
沈知意这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有睡踏实,直到迷迷糊糊的她怀中钻进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怀中的那个小老虎,不知是什么时候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翠微进来之时,正瞧见沈知意坐起身,她忙去将御医开的药拿了过来。
“小姐,奴婢给您换药。”
当翠微小心翼翼的将沈知意手臂上的纱布揭开,声音却有些惊诧,“小姐,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