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慎言!”沈知意护着身旁的女子,不悦的看着裴华娟,“逆子一词又可是姑母能说的?这若是传扬出去,姑母打了礼部尚书的女儿,是要叫两家结怨的!”
裴华娟不服气被沈知意说教,掐着腰伸手指着她身后的女子,“不过就是个小庶女,你借此来指责长辈,还有没有规矩了!”
“姑母久居京城之外,怕是不懂这京城中的规矩!”裴淮景深邃的眼眸顿时冷了下去。
他言辞冷厉的说道:“即便她是庶女,也是高门良妾之子,身份也远在你们之上!”
“朝中三品大员的家眷,你说打就打!若是被人状告到陛下面前,也不知姑母受不受得住这掌刑!”
裴华娟被裴淮景的话吓得浑身一抖,也不敢继续造次下去,拉上身边尤蓉蓉的手,“走,咱们先回去!”
瞧着闹事的众人退了出去,裴淮景低声对沈知意安抚,“你小心些,我出去看看。”
“嗯。”
等到裴淮景和小厮丫鬟退出房中,沈知意这才转身看向温舒儿。
温舒儿捂着脸颊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抬眼看着面前端庄的女子,“你……你想做什么!”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的,你就安心住在这里,过段时间你成了府里的姨娘,也没人会对你说三道四。”
沈知意看到房中被打砸的东西,柔声对她道:“一会儿我会让下人把你这里收拾好,重新布置上,若是有事就来墨澜居找我。”
沈知意转身要有,温舒儿却忽然开口,“裴少夫人!”
闻声,沈知意回头,“还有何事?”
温舒儿突然猛的跪在地上,惊的沈知意忙着伸手去扶她,“赶紧起来,有什么话说便是,跪下做甚?”
“舒儿知少夫人心善,舒儿日后定当给少夫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你说这些做什么。”沈知意瞧着温舒儿小心翼翼的模样,难免有些心疼如今女子的境地,“你就在这安心住下,过几日就让你以姨娘的身份见过长公主。”
温舒儿愣愣的点了点头,“多谢……多谢裴少夫人。”
“好生歇着吧。”
沈知意从枫桂轩出来,吩咐院子里的人将一切打点好。
裴淮景站在外头,看见沈知意走出来,走上前去看见她没事,“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知意笑着看了裴淮景一眼,又回头看向枫桂轩,叹了口气,“她也是不容易,是个可怜人。”
裴淮景向着枫桂轩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表情未变,“她生来便是一枚棋子,你我也无可奈何。”
“你先回院子,姑母的事我来处理。”裴淮景道。
沈知意拦住他,“不好,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原本是女子之间的事,你若是插手进来,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
沈知意冲裴淮景摇了摇头,“这点小事,还不用你替我出面。”
恰巧此时,府中小厮前来,“主子,郑公子前来府中求见,说有事要同您商讨。”
裴淮景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头,大概又是为了太子的事而来,他点头挥手要那小厮先退下。
“我先去见景星,要是她们敢对你做什么,让人立刻到书房去寻我。”
沈知意点头,轻推着裴淮景,“行了,你快去吧。”
目送着裴淮景走出后院,沈知意眸光冷了下来,“翠微,带上人将翠竹轩院子里的人都给我摁住了。”
“是,夫人!”
翠微带着人把翠竹轩的人全部拿下,沈知意带着寒霜寒雪,推开房门直走了进去。
裴华娟没想到沈知意竟会带人闯进来,原本心中的郁气难消,站起来冲着人进来的方向,不耐烦道:“侄媳妇儿,你就这么带人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姑母,我尊称您一声姑母,也尊您为家中的长辈,若是您日后再此事,我便禀明婆母只好请姑母你们出去了。”
裴华娟表情变得有些恶毒,“我是裴淮景的姑母,你不过是他娶回来的娘子,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就是。”尤蓉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沈知意,“你虽是我表哥的正妻,可也不能欺辱我们吧!”
翠微站在沈知意身侧,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莫要胡说八道!今日你们打了礼部尚书家的女儿,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怎的是我家夫人欺辱了你们?!”
裴华娟指着翠微鼻尖开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侄媳妇儿,这就是你身边的好奴才?”
“哼!”裴华娟吊着眉头瞥向沈知意,“她既然嫁到咱们平南公爵府,也就是咱们府上的人,作为长辈打骂两句,也是给她的提点,这你都不懂?”
瞧着裴华娟这嚣张的态度,沈知意也没有发火,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头,“既然姑母这样说,那我们不如就到婆母面前却分辨个清楚吧。”
……
一说要到长公主那处去,裴华娟的态度立即软了下来,“我说侄媳妇儿,也不至于闹到长公主那边去吧。”
看沈知意沉默不语,裴华娟这才道:“行了,这次只当是姑母错了,姑母在这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儿就当是翻篇儿,谁也别再提。”
沈知意垂下眼眸道:“姑母既然知错,就须得谨言慎行些,这里是京城,规矩同你们那里不同。”
待沈知意走后,尤蓉蓉不服气的嚷嚷道:“娘!你还没听出来,她这是嘲讽咱们是乡下来的!”
“你现在倒是有劲头,冲着你娘我嚷嚷了!”裴华娟有气没地儿撒,看向尤蓉蓉,“你有本事,刚才那小贱人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尤蓉蓉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娘,表哥要是娶了一房姨娘,哪里还会轮得上女儿,你快想想办法呀!”
裴华娟头疼的狠,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别吵,等我仔细想个法子!”
入夜后。
裴淮景回来之时,沈知意给他留了烛火已经歇下,他将烛火吹熄,轻手轻脚刚坐到床塌边。
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将军,夫人!不好了,枫桂轩那边住的那位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