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从慕淮的怀里起身:“慕淮!杜一楠呢?她的孩子……”
“她死了!”慕淮声音很低,透着一种看淡生死的淡然。
我想起当日她那同归于尽的悍然,心中不由得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怎么死的?”
慕淮道:“是老三!”
“老三?”我低呼一声,抓着慕淮的手道:“老三现在在哪里?他被抓了?被枪诀了?他死了是不是?”
慕淮叹了口气:“嗯!现在还被关着呢!不过夏夏你别担心,警方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杜一楠死在他的手里,只不过他知道小姐你醒不过来之后,便也没了求生的念头,我上次去见他,他好像是准备把这杀人的罪名认下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把罪名认下!”
我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可是我知道,我万万不能让老三因为我而丧命。
当日杜一楠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寻仇,她身上带着刀具,自虐在前,伤害我在后,就算老三不动手,我估计她的那条小命也够呛。
她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千金,在名媛圈里面也是有些名气的。
这次闹出和杨力的丑闻,以她的性格,就算老三不动手,她也不会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事已至此,我绝对不能把老三搭进去。
慕淮知道我的心思,安慰我说:“好了夏夏,你刚刚醒过来,还需要多多休息!你放心,老三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好,一定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嗯!”我极其信任的看着慕淮:“慕淮,你不是在德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接到赵管家的电话,知道你出事儿就马上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是我一看到他的白发,就知道他在这几天所受到的煎熬。
我欠他的,只有用余生来偿还了。
我在医院里面休养了几天,每天都会有医生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在他们来说我或许是个奇迹,身受重伤又剖腹产子,据说那血把手术台都染红。
失血过多造成的脑死亡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成为植物人,永远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然而我却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醒过来了不说,全身上下竟是查不出大的毛病。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老天垂怜,值得庆幸的事情。
一周之后,我连月子都坐不住,坚持要去看守所见老三。
慕淮开车送我。
车子从桐城穿过,沿途看见不少置办年货的市民,恍然之间,年关就已经逼近了。
我靠在车座上,轻声问道:“慕淮,一楠死了,你母亲应该会很难过吧?”
慕淮沉默片刻,俊朗完美的脸上露出一种凄苦的神色:“我母亲吗?我母亲脑子不清楚,谈不上什么难过不难过的!”
我看向他:“慕淮你别开玩笑了!你母亲的脑子比我们可都清楚太多了!”
“她的脑子现在是真的不清楚!”
慕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累的说道:“上次杜一楠闹出丑闻,我母亲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杨力的,便气得晕厥了过去;醒来之后,我母亲把杜一楠叫过来问话,那杜一楠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顶撞我的母亲,害得我母亲又晕厥了一次;等我母亲醒过来的时候,又得知杜一楠去找你拼命去了,她连忙想要叫龙象等人前去阻拦,谁知杜一楠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任谁也拦不住……,后来我母亲知道杜一楠用尖刀刺伤了你,孩子也有可能保不住的时候,就又晕厥了一次……,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有些神识不清,天天对着院门唤你的名字……”
慕淮说完之后,又长长的叹气:“我母亲这一辈子受尽了苦难,夏夏,我希望你能原谅她,不要再怪她!”
“慕淮你放心吧,我不会怪她的!”
我认真的说道:“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更何况还要躲避沈太和候五爷的追杀,这些年她所受的艰辛,想必比我们所了解的还要多很多!不管她做出怎样的事情,我都没有资格去怪她!”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是他的母亲阮如烟,一个人带着一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子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一年两年也许我还行,可是要长达二三十年的过这样的日子,我肯定做不到。
更何况,还必须时不时提防家族中的人为了利益而对他们母子痛下杀手。
她真的很棒,不仅护着慕淮平安长大,还顺利将他送上了总裁之位。
更加难得的是,她在中弹和截肢的双重打击之下,居然也还是在几年之后醒了过来。
不得不说,她能走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做了母亲,又经历了生死的缘故,我的心境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以前那些执意不肯放下的仇怨,现在想想,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二十多分钟后,慕淮将车子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
看守所的门口还停着两辆黑色轿车。
一辆车上坐着的是L集团的项律师等人,另一辆车上坐着的是五爷生前给我留下的律师团,首席律师好像姓黄,经验十分丰富的一个律师,接到我的电话,就带着律师团赶过来了。
看见我和慕淮从车上下来,他们也都下车迎了上来:“沈先生,沈夫人,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宋先生脱罪!”
我疑惑的说道:“宋先生?老三姓宋?”
黄律师说:“没错!老三先生本名宋磊,只不过他自从跟着五爷之后,就没有用过宋磊这个名字……”
我又满是狐疑的看向慕淮:“慕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人?”
慕淮的脸色一路上都比较沉冷,不过在听见我问的这话后,却是眉梢一挑,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夏夏你还不知道吧?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时间里,我就已经和你结婚了!所以我是沈先生,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了!”
项律师感慨道:“沈先生对沈夫人那真是情比金坚呀!他听到医生说你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便忙着和你在医院里面举行了简单却感人的结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