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
很久很久之后我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到达了警局。已经将近八点了,警局里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那些辉煌的灯光已经灭了一大半。没有了灯光的映衬,警察局的辉煌气势也黯淡了许多。
我拼命的奔跑,奔跑到每一个有灯光的房间,找每一个可能碰见的警察,可是最后却没有一个能够让我马上就见到蓝山的。他们给我的答复机械而简单:现在已经下班了,要探视明天请早。没人会在意我的狼狈,没有人在意我是否失常。
我无望地走到警局的门外,慢慢地让自己平稳地蹲下,慢慢地抱住自己。我知道今天之后,我那颗本来保存完整的心就脆生生的碎了一块儿。我已经不可能再那样单纯的看人看物。也许我会偏激,偏激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步。
我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我觉得在上一刻发生的任何事都超过了我这样一个人可以接受的极限,残酷又叫人心寒。我安静地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不愿再让自己的思维纠缠。就这样我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蒙昧中我感觉下雨了,雨打在身上的感觉真好啊,像是要把我身上所有的污垢都冲刷干净,并且洗涤我的灵魂。我最后终于再也经受不住完全失去了意识重重的倒下了。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很模糊的画面。那个是我和蓝山、小蒙的以前,那个时候我们经常会去海边堆沙子修城堡,好一幅温馨的图画,我曾经以为我们三个会就那样一直纠缠下去,永远的抱在一起不分你我。又是一幅,是我和童雪恋爱时期甜蜜的画面,那时的我们多么的亲密,背着她即使再重我也会深吸一口气继续支撑下去,忽然想起来童雪曾经说过:徐枫,我要嫁给你。那时候我真觉得如果我牵手那一定是童雪的手不会有它。而最后一幅画面是杨溪淡淡而清纯的笑容,她的笑最为清澈,似乎一个微笑可以洁净全世界。
就是一刹那的时间,我们堆的城堡倒塌了,童雪放开我的手离我而去了,杨溪的笑容也渐渐模糊了。一切都开始变得可怖而狰狞,我猛得深吸一口气,想让一切消失,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却感觉身子沉重不能动弹,像被不明的物体生生的压着。眼前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我努力的想要逃脱想要挣扎,可是一切都只是徒然。
到了已经快要窒息的地步,我终于喘着粗气有了意识。我唰的睁开了惊恐的双眼,心有余悸,眼角还有一滴泪水未干。
我疲惫地出自本能的想要再把眼睛闭上,可是我却迎上了我妈焦灼的目光,脑子里电闪雷鸣的闪出许多的画面我瞬间就清醒了。
我妈看到我醒了之后高兴的说:“枫儿,你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陌生而又铺天盖地而来白天白地的景象,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有精神,我说:“妈,这里是哪里啊?”
我妈环顾了一下周围说:“这里是医院!那天你昏倒在警察局的门口,被下班的警察送到了医院。你发高烧了,已经昏昏迷迷三天了。”
我眉头一皱说:“妈,蓝山呢?还在警察局吗?”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你都这模样了,还想着其他人。他没事儿了,就这两天就能放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说:“妈,我没事儿,不就淋了点雨吗?”
我妈慌张地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被送医院的那天根本就没下雨啊!再说这大冬天的哪会下雨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是啊!这大冬天的怎么会下雨啊!怎么会下雨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那天竟然没有下雨,那分明的雨点难道是我自我虚构出来的情景吗。应该是我真就那么想要一场大雨把天地冲刷一遍,把所有的污垢和肮脏都冲刷干净吧!
我把自己安置在那个场景之中,努力的回想那一天的所有的情节。
我妈语气中充满疑惑地说:“枫儿,你怎么了?”
我说:“妈,我没事儿。就是那两天被蓝山的事搞得有些晕有些累了,所以连自己发高烧了都不知道。我真的没什么大事儿,休息几天就成!”
我妈皱着眉头说:“嗯!是要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妈,妈让你爸给你做。”
我说:“行,又能吃到老爸做的饭了,这病绝对超值的。”
我妈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得瑟,赶紧再休息一下吧!”
我闭上眼睛,尽量的让自己什么也不想,慢慢地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好好睡上一觉。
其实那些事情,究竟是谁在针对于我我已经大约清楚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计较那么多。如果我不顾后果,那么我觉得我和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就再没有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