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当这只是一场华丽的演出!
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是那么的清楚明白。
冷漠无情吗?我还做不到像蓝山那样把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人毒咬一口,然后接着扮猪吃老虎!
从善如流吗?我也做不到像徐枫那样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着痛苦,只为了能让这群人苟延残喘的继续貌合神离,我也没有勇气做到他那样将所有的痛苦都加诸于自己的身上。
我应该是这么多人之中最普通的一个,遇到事情会胆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遇到审判就将自己知道的黑暗都说出来。
这就是我,在徐枫眼中卑微龌龊的我,在蓝山眼中胆小无用的我。
我知道他们两个站在权谋的顶峰的人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这样碌碌无为的普同人,即使我家世显赫!
遇到杨溪的那天,我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要和徐枫他们一起过,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我属于那群人,而且他们现在也并不愿意和我一起过。
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哥们儿,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人像徐枫那样优异,也没有人像蓝山那样心思用尽。他们大多和我一样,家世好,没有太多的头脑,只知道一味的享受生活。
他们曾经劝告过我不要和蓝山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走到一起,他是危险品,触碰不得。
可是我没有听,因为我觉得我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被蓝山利用的。
杨溪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看起来身影落寞,难过不堪。
我站起来朝着她走去,我承认我已经有些醉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得到我走路都不成直线了,恍惚成灾。
我走到她的旁边坐下,她没有理我,我只能讪讪地走回了格子间。
那群损友朝着我笑,笑得特别的猥琐,他们说:“挺漂亮的那女孩,是你的菜!”
我骂了他们一声,他们低下头交头接耳的笑着。
我感觉酒劲儿已经上来了,跟随而来的还有困意,所以我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当我醒来之后,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看了一眼吧台杨溪原来坐着的地方,她也已经不在了。
我站起身,朝着那群喝的昏天黑地的人摆摆手说:“走了!”一个哥们儿却把我拉到了座位上,说:“等会儿!一会儿有你好事儿!”我迷茫的以为还有什么节目,所以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散了,那个哥们儿拉着我说:“走!哥们儿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站起来和他一起朝着不远处的豪华酒店走去。
这群人虽然没有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可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老子都有钱有能耐,所以他们不需要能耐,只需要会花钱就可以了!
这里的酒店豪华到奢侈,住一晚上可以抵得过一些人一月的工资。上天真是不公平,不是吗?
他把我推进了一个房间中,然后离开了,我可以听到门外他的声音,“就当哥们儿送你的生日礼物!”然后离开了!
房间里很黑,客厅中的灯光没有打开,我也并不想打开,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我醉得太严重了。
我摸索着进了卧室,只有床头的灯亮着,床上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人,我走到床上用我已经喝醉了的眼睛看到床上的人是杨溪,我本能的向后退,这是要闹什么?我不明白!
可是我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却逐渐变成了许安安的模样,那个我遇到之后便爱的无法自拔的人。
和赵小柔在一起纯粹只是为了填充高中生活寂寞的空白,所以遇到事情后我不敢去面对。和莫兰在一起也只是麻木之后的无奈之选,而且我和莫兰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争斗而已。只有对于许安安的这份感情才最是深刻,最让我难以忘怀。
现在她又赫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从我脑子里看到了我的思念活生生的跑出来了一样。刚刚那杨溪的脸一定是酒醉后的混乱。
我躺在了床上,抚摸着许安安的脸,沉沉的睡去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做过那让人痛恨的事情,因为我已经醉的没有了意识,我想应该没有,可是我的衣服却全都洒在了地板上。
清晨我的梦还没有完全醒,便被锥心的疼痛刺醒了。
杨溪一脸怒意的坐在床上,脸色煞白,仿佛一张口就能够把我吞掉。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力解释,越解释只能让情况变得越糟糕。
我穿上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慌忙的出来了。
这酒店还是那样的豪华,金碧辉煌,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豪华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锥心刺骨的龌龊。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就像犯了滔天大罪,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罪。
那天我在酒吧的包厢里和一群熟悉的人讲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徐枫来了。
我甚至忘情的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到了那从椅子上传来的疼痛,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他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我重重的倒在了桌子上,酒都泼洒在地上,有的玻璃碎片已经刺进我的身体。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样的快。我倒在了地上,我还有意识,清晰明白。
只是我不愿意睁开双眼看着徐枫噬血的愤怒,那样只会将我带进我有过的罪恶之中万劫不复。
我知道亏欠他的,亏欠杨溪的一辈子也还不完。
徐枫朝着我走来,我迎面可以感觉到他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愤怒与怨恨。我可以明显感觉到那冰凉的酒瓶再次砸在我头上的疼痛,第一次是杨溪给的,这次是徐枫带来的。
可是酒瓶没有如我所愿的落下来,被蓝山挡住了。然后真相与过往又被翻出来了一遍,鲜血淋淋。最后是徐枫狂妄的踢打,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没有了意识。
我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我看着医院所有的一切,内疚与自责油然而生。
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过的只是最普通的那种生活。
我不需要徐枫那样优异的无人不夸,我也不想要像蓝山那样恨不得拥有所有的一切,我只是需要平平淡淡,可就是这样老天也不给我。
卷入了这个圈子就像进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陷阱,永远也逃不出来了。
杨溪是在我醒后的第一天就来的,这让我感到了惊讶,我希望她来,可我又不想让她来,因为她是我不能平淡的根源,而她真的来了也说明她原谅我了。
可是一切似乎并不如我所想,她来了,带着一捧硕大的菊花,那鲜艳的黄色看起来有些扎眼,可是更多的是让人心寒,一个人的愤怒就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永远无法跨越。
杨溪说了很多,我听得迷茫,最后我才知道她是让我来撤诉的,我看了眼身旁的爸爸,我知道他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起诉了徐枫。
我淡漠的看了爸爸一眼,毫无情绪的挤出了两个字:“撤诉!”然后杨溪转身离开了,心满意足。
我坐在病床上淡漠的说:“发生这样的事我谁也不怨,我只是想赶快的结束这场怨恨,早日离开!所以我不愿追究!”我看着柜子上那束开的灿烂的菊花,如果不被前人定义,它们还是象征死亡吗?
不久之后我听说薛倩倩死了,和徐枫同时发生的车祸,她死了,徐枫安然无恙。
徐枫是上天塑造出来的一个完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破坏掉。
后来我听说徐枫要自杀都没有成功,我更加确定这一点,他是完美,可是同时也要遭受着被千雕万琢的痛苦,最后璀璨万丈。
后来听说徐枫、小蒙和蓝山都先后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这愿意留在这里去回忆过去。
这场风波终于随着主角的离开,渐渐拉上了帷幕。
再后来我爸爸提前退休了,然后没有上过大学的我接手了他一手创立的公司,他转战幕后。
再后来用终于学会了在商战中生存的技巧,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淡漠无情的如同父亲一样的人。
我把所有在生意上学到的都放在了生活中,变得风雨不侵,金刚不坏。
多年后我出行都会有一大堆的人跟着,我渐渐适应了,渐渐觉得戴着沉重的面具也可以活得很好。
我曾经在街上遇见过杨溪和童雪,可是我出于羞愧自责没有和杨溪打招呼,出于不想撩拨伤痛没有和童雪说话。
他们终究变成了封存在我记忆中不敢触碰的人,那么远,又那么近!
我有时候真的是不明白那场青春的伤痛怎么会来的那样的惨烈,把我们每个人都轰轰烈烈的卷裹进去,伤害颇深。
可是这场伤痛又能够这样的迅速抽身,变得若无其事。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它已经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模样,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状态。
我想这就是一场美丽的青春游戏,过去了,没有痕迹,然后各奔东西。
一切都残存在记忆之中,那么近可不敢触摸,那么远又让人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