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霖烨一心想着找到明嫣郡主，所以在听到女子哭泣的声音时完全没有多想，只当是郡主在害怕。
他后退一步，冲吴城使了个眼色。后者憋着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了房门。
“公子，请！”
龚霖烨率先步入房内，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余光先隐约看到一个鼎香炉径直朝自己飞了过来。
他甚至来不及躲闪，额头遭到重重一击。
“啊！”
惨叫声中白色的香灰四处弥漫，模糊了龚霖烨以及吴城等人的视线。
“公子！？”
“公子您没事吧？”
忆安蹲下身子，摸索着找到了龚霖烨的所在。吴城则是冲出香灰的范围想要抓人，却只看到两道人影翻窗逃离。
“呀！公子，您流血了！”
吴城正想追出去，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退了回来。
“公子没事吧？”
这时空气当中的香灰慢慢消散，龚霖烨捂着头，血水顺着指缝渗出来。
“别管我，先去把人追回来！”
“是！”
吴城咬牙追了出去，然而凌曦带着芷柔跑得极快，这一追直接离开了山海楼的范围。
快到岔路口的时候，芷柔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公子，奴婢实在是跑不动了。要不你先走吧，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抓到我也没用。”
“少说话多迈腿，凌初暖还在酒楼里，龚霖烨认不得你，凌初暖难道还不认得？”
“前面的人，站住！”
眼瞧着吴城已经单枪匹马地追了上来，原本藏在岔路口的马车却突然急冲而来。沈逸航蒙着脸猛抽马屁股，同时对凌曦大喊。
“上车，快！”
凌曦瞳孔一缩，下一秒干脆把跑不动的芷柔扛在了肩膀上。两人飞身而起，径直滚入车厢内。
同时吴城咬牙想要拦下马车，沈逸航一鞭子甩过去，直接将他的手掌抽出一道血痕。
马车在雪地中转了个急弯，紧接着一骑绝尘离开。
吴城捂着受伤的手腕站在雪地里，瞳孔缩紧又松开。
片刻之后，芷柔放下车帘兴奋地对凌曦汇报。
“公子，甩掉了！”
凌曦淡淡“嗯”了一声，拍了拍负责驾车的沈逸航的肩膀。
“沈兄，麻烦你在前面停下。”
沈逸航诧异，“停车？你要干嘛？”
“回山海楼。”
“公子，你要回去？刚才那人肯定还没走远。”芷柔担忧地惊呼出声。
凌曦抿了下唇，“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
沈逸航依言停车，凌曦特意绕了远路，悄无声息地返回山海楼。龚霖烨寻人的动静不小，反倒是方便凌曦寻人。
可等她找到目标的时候，却看到凌初暖也在现场。
“龚郎，你没事吧？”
只见凌初暖心疼地替龚霖烨的额角止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凌曦眉头紧紧蹙起，震惊之余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龚郎，今日让郡主逃掉了，她会不会报复咱们？”
龚霖烨冷嗤一声，“逃掉也无妨。她没有抓到咱们在一起的证据，就没有理由发难。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凌初暖依旧担忧，“那我们的事情……”
“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叫明嫣主动放弃。”说到这，他更加关心的是协助明嫣郡主逃脱的人，“吴城，你刚才追出去的时候，可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
吴城扫了一眼凌初暖，眉眼之间竟是透着浓浓的怀疑。
“属下追上的时候对方已经驾车离开，不过，属下倒是看清了他们马车的标识。”
“是谁！？”
吴城目光落在凌初暖的身上，一字一句道：“与凌大小姐的马车一样，都是出自凌府。”
“什么！？”
“不可能！”
龚霖烨与凌初暖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凌初暖激动地起身，“我今日是独自前来赴约，绝不可能有人跟随。”
龚霖烨虽然相信吴城的话，但还是眯着眼确认了一番。
“会不会是看错了？许是那贼人偷走了凌小姐的马车。”
“凌小姐的马车停在西苑，属下追上去的时候，那贼人是护着郡主从东苑离开的。”
“……”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龚霖烨只能询问凌初暖。
“看来，的确是有人跟着你出来了。你可知对方是谁？”
凌初暖既愤怒又慌张，只要一想到有外人看到了她和郡主未婚夫偷情，浑身的汗毛都炸开来。
“我，我不知道。”她委屈地拉住了龚霖烨的手，“龚郎，你要相信我。这件事传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
龚霖烨浅笑着回握，语气温柔地安抚道。
“我当然信你。只是兹事体大，你一定要想法子查出今日是谁在跟踪你。”
“我知道。”
随后凌初暖便小鸟依人地靠在了龚霖烨的肩头。
……
回到凌府，天色已经渐晚。
凌曦刚返回青竹苑，就远远看到有人在等着自己。对方正是负责值守凌宇尧书房的侍卫。
那人看到凌曦便上前行礼，“二少爷。”
“有话进来说。”
凌曦左右看了一眼，想要把人带进门，对方却摆手道。
“属下只是奉命来告知二少爷，今日大少爷又从老爷的书房里拿走了书信。”
“这次是几封？”
“一封。”
“加上前两次，已经拿走三封信了。”凌曦默默计算，对侍卫颔首道，“这件事我知道了，辛苦。”
“应该的，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待到对方离开，凌曦这才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
“凌元沛，凌初暖，这对兄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芷柔心疼地推开院门，“外面冰天雪地的，公子快进屋暖和暖和。奴婢却给您煮碗姜汤来。”
不知是不是在风雪中受了寒，凌曦回府的当晚就有些发热。等她隔日醒来，连嗓子都哑了。
“咳咳，芷柔，芷柔？”
喊了两三声，芷柔这才姗姗来迟。
“公子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
“刚才院子里，谁在说话？”
她醒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芷柔欲言又止，“是大小姐房里的丫鬟，无缘无故送了好些吃食过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