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嫣好歹没被凌曦给气哭了，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受不了这屈辱，“初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妹，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还落井下石吧。凌曦你的心也太黑了！”
“凌夫人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凌曦作为凌府二少爷，无论是考中榜眼也好，还是入大理寺也罢。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替凌府争光。
倒是令媛和她的夫君，差点陷整个凌府于不义境地。要不是凌曦力挽狂澜，凌夫人现在恐怕没心思站在这里指责他人吧。”
说着话的是沈逸航，他这么一开口，其余大理寺的同僚们纷纷附和起来。
“没错。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们凌评事说得每一句都是实话，只是凌夫人自己不爱听罢了。”
“谁不知道张子左行为不端，人品败坏。凌夫人不指责他连累了凌大小姐，反而怪到我们凌评事头上来，这是什么道理？”
朱捕头更是抄着胳膊重重哼了一声，“好人自有上天保佑，谁要是跟凌评事对着干，就得承受后果。”
说起这事，凌曦也流露出苦恼的神情。
“我从小的时候，就时常听到别人议论我邪性得很。那些但凡想要欺负我的，害我的人，最终都会遭到反噬。看来我这人的体质的确是有些特殊，没事别和我对着干，毕竟性命只有一条。”
说到最后，她深深地看了宋旌华一眼，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宋嫣气得发抖，尖着嗓子怒斥道：“放肆！宋公乃是我父亲，更是你的长辈。你岂敢对他无礼！”
凌曦抿唇一笑，不怎么走心地拱手致歉。
“误会了，晚辈只是在陈述事实，倒也不是在针对宋公而言。不过宋公如此德高望重，又怎么会跟我一个晚辈过不去呢。那岂不是为老不尊，给脸不要脸吗？”
宋旌华冷嗤一声，“黄口小儿，真本事没多少，倒是凭借一张利嘴尖牙俘获了不少人心。这也是凌宇尧教你的吧，毕竟等你在大理寺站稳了脚跟，再结合他刑部尚书的地位，很多事情都能在掌控之中。”
这话里的挑拨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亏得现场赴宴的人都是熟知凌曦秉性的。这话若是传到其他人的耳中，指不定又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凌曦眉头一蹙，正要开口反驳，却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大理寺求贤若渴，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都能得到施展抱负的机会。”
听到这声音，宋旌华嚣张的神情猛然一滞。他和宋嫣一起转身，看到景煜居然和凌宇尧一同走来。
凌曦原本因为宋旌华的出现变得不好的心情，在一刻再次雀跃起来。她之前的确向景煜送了请帖，不过却不敢奢望日理万机的景大人真能抽空现身。
“景大人。”
景煜与凌曦目光对上，从熟悉的杏眼中看到了奕奕光彩。景煜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说话的语调也带上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自豪。
“凌曦是新科榜眼，是皇上看中了他的才能，才亲自下旨将他调入大理寺。宋公若是眼馋，不如也叫宋氏的子弟们也来试试。到时候大理寺里宋府的人多起来，宋公做事也能方便些。”
“……”
这话先是把凌曦入大理寺说成了皇帝钦赐，打了宋旌华的脸。紧接着又嘲讽宋氏无人能比得上凌曦，再一次让对方颜面无光。
宋旌华被呛得眼皮突突直跳，他敢仗着年龄和老臣的身份嘲讽凌曦和沈逸航，却不敢和景煜斗嘴。
毕竟除去大理寺卿的身份不说，景煜本身就有皇室血脉。万一哪天不高兴了随口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两句坏话，他们宋府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自己的父亲吃了哑巴亏还不敢还口，宋嫣既心疼又忐忑，只能向自己的夫君凌宇尧求助。
“老爷。”
谁知她话刚起了个头，却在凌宇尧森冷的眼神中哑了火。
“前两日我查看宾客名单时，倒是没看到宋公的名字。难不成是夫人临时起意，邀请宋公来赴宴？”
宋嫣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父亲他……”
“此事与嫣儿无关，的确是临时起意要过来看看。毕竟老夫的宝贝孙女都被人赶出京都了，老夫又岂能坐得住。”
宋旌华接过话头，同时不满地瞪了凌宇尧一眼。
“倒是宇尧你，因为一个不知根底的私生子委屈了自己的嫡女，实在是糊涂！”
凌宇尧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身份低微的书生了，他如今已经是刑部尚书，又岂能容忍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教训，即便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岳父。
“宋公慎言，凌曦是我血脉，和府里其他子嗣没有区别。”
景煜也眯了眯眼，不悦地提醒道：“凌曦资质出众，刚入大理寺便能崭露头角，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我若是宋公，首先应该万分庆幸凌曦姓凌，其次更要庆幸自己是凌尚书的岳丈。”
“……”
景煜的言外之意让宋旌华身躯一震。
他和宋嫣想方设法想除掉凌曦，只因为对方私生子的身份不配留在凌府。
但试想凌曦一旦摆脱了凌氏二少爷的身份，以他如今大理寺评事的官职，就已经站在了凌府的对立面。
到时候没了长辈这层束缚压制，对方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宋嫣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行了。今日是凌曦设宴款待自己同僚好友，那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便不凑热闹了。”凌宇尧强行结束了话题，同时用眼神警告宋嫣，“宋公难得来一次府中，还不请他去雁兰苑休息。”
谁知宋旌华是铁了心要让凌曦难堪，即便被凌宇尧下了逐客令，他还是强留着不想走。
“老夫早就听闻景大人盛名，只可惜辞官多年，不曾有机会在朝中欣赏景大人的风采。今日难得一见，不如坐下来喝喝酒，闲聊两句。”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景煜深深看了宋旌华一眼，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今日是凌曦设宴，只要主人不介意，我自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