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迎娶侧妃,乃是整个京都城的大喜事。
作为太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大理寺全权负责此次婚宴的防卫。
凌曦与沈逸航一同带着守卫巡视路过水榭,正巧听到一群千金贵女们在里面闲聊。
“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殿下生得如此俊俏?今日瞧着他穿着喜服的样子,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冯小姐还真是命好,说起来她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大家只觉得她母亲李夫人眼光高,把她拖成了老姑娘。没想到一朝被太子殿下瞧上,直接当了东宫的侧妃。
日后太子殿下登基,她就直接捡了个妃位的便宜。”
“也未见得是便宜。”有人嫉妒威远将军嫡女冯娰南,也有人是其好友,“太子还是三殿下的时候,大殿下与二殿下正争得你死我活。那时就算是发现三殿下俊秀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壮着胆子和对方接触?”
“你……”
听着这些贵女们争执,沈逸航搓了搓手臂。
“真是修罗场啊!你说这些千金小姐们也真是的,平日里就爱嚼这些舌根,真是无趣得紧。我若日后必须娶这样的人回家,宁可去寺庙里当和尚。”
凌曦挑了挑眉梢,压低声音问道:“那你想娶什么样的人?”
“那自然是要性情豁达的,千万别似这些小姐们一般,只瞧得见后宅的阴私算计。
对了,还得胆大心细。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偶尔受个伤那是难免的事。倘若对方张口闭口就让我换个衙门当差,那我岂不是要烦死。”
“听你这么描述,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谁?”
凌曦抿唇笑了笑,“明嫣郡主。”
“什么?她!”
沈逸航像是被吓坏了,整个人走着走着径直弹了起来。
凌曦挑眉,“怎么,明嫣郡主出身尊贵,性格也爽朗率真。难不成你还嫌弃人家?你信不信我回头就告诉明嫣郡主,让她收拾你。”
“我哪敢啊,你可千万别说!”沈逸航双手合十向凌曦求饶,“你若说了,明嫣得扒我一层皮。她从小就爱欺负我,我真是怕了她了。”
“说起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怎得你就没有考虑过她?”
凌曦说完这话,原本以为沈逸航立马就会罗列出一大堆关于明嫣郡主的罪状,谁知对方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等她转头看去的时候,沈逸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
“也不是全然没想过,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便有诸多误会。我就算是有心与她解释,她也逃得远远的。”
听到沈逸航这般肺腑之言,凌曦倒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其实这并非全是误会,你之前的确喜欢寻花问柳,这换成任何女子都无法接受。”
“我那都是逢场作戏!”
“可明嫣郡主又没瞧见。不过上次你带人冲进别院来救人,明嫣郡主对你的态度已然有了改观。依我看,你不如趁热打铁好好与她解释清楚。”
平日里万丈金光的沈少卿,此刻脸却红成了猴子屁股。他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摸着脑袋认真点了点头。
“行,回头我便去寻她。”
两人正闲聊着,一队巡逻的守卫突然从前往狂奔而来。
“大人,出事了!太子殿下遇袭!”
待到凌曦与沈逸航来到事发的院落时,景煜已经命人封锁了现场。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呢?”
凌曦下意识就想往屋内冲,却被景煜拦下。
“太子殿下中了毒,陈太医已经进去了。”他说着咬了咬后槽牙,压低声音补充道,“就是皇上之前所中的那种毒。”
“什么?!”凌曦目眦欲裂,“谁干的?难道是……”
“事发时,二殿下被人发现倒在太子殿下的房中,手里拿着残留着毒药的瓷瓶。”
“二殿下?这不可能!”
凌曦当机立断排除了二皇子的作案嫌疑,因为在行宫的时候,对方是看着自己如何为皇帝解毒的。如果对方真想毒死太子,一定会换用别的毒药。
如此推断,真正的凶手一定是不知道行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便已心照不宣地形成了默契。
景煜冲她使了个眼色,“你先去看看太子的情况,想办法替他解毒。”有过一次给皇帝解毒的经历,他们倒也不怕太子因为此事丢了性命。
“好!”
太子中毒之后便被安置在主殿休息,陈太医正在替他扎针,不让毒性蔓延。凌曦进去之后也立刻关上殿门,不让外面的人知晓里面的情况。
“陈太医,殿下情况如何了?”
陈太医看到凌曦到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大气。
“虽然中了毒,但并不严重,至少比起皇上那个时候好了许多。”
凌曦正要伸手去弹太子的脉搏,对方却徐徐睁开了眼。
“凌曦。”
“殿下!您别急,微臣一定想办法替您解毒。现在请您好好回想一下,是谁对您下了毒?”
太子虽然脸色灰败,但脸上却并未露出太过惊恐的神色。相比起皇帝那时气急败坏与恐惧死亡的模样,他倒是更加具有君王的从容镇定。
“孤,是听闻冯侧妃身子不适,才前来探望。谁知进门之后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紧接着就有人将孤给敲晕了过去。再醒来,便躺在了床上。”
凌曦敏锐地抓住了其中蕴含蹊跷的疑点。
“好,微臣知道了。您且先行休息,微臣这就去配解药。”
等她从主殿内走出来的时候,一阵哭嚎声从偏殿传出。
凌曦脚步微顿,转身走了过去。
“冯侧妃,你当真看清楚了,是二殿下动手暗杀太子?”
今日主角之一的新娘冯娰南,此刻正紧紧抓着手绢哭得梨花带雨。原本繁复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模糊,只剩一双眼睛还晶亮闪光。
“妾身倒是没有瞧见二殿下动手,只是听到主殿内传来异响,这才带着人前去查看。谁知那房门竟是被人从内给锁住了。
妾身当即觉得不对劲,便叫人砸坏了门锁,这才发现太子与二殿下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