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苏锦眠还是睡在谢樽卧房,但她发誓是为了一睡醒就能吃上李婶做的饭才留下的,绝对不是因为谢樽的话。
杨粟算着时间来请谢樽洗漱,“王爷,我给您端水进来?”
“不用。去厢房梳洗。”
谢樽披着衣服出来,看见青璃也不惊讶,只是吩咐她:“去叫李婶做碗鸡蛋羹,她梦里念叨了好几声。”
要是醒来能吃上,她应该会挺高兴的。
青璃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苏锦眠肯定在里面,连忙高兴地应下。
“欸!”
清浅不知该不该问紫鸢在吗,犹豫地看着脚尖。
倒是谢樽看她一眼,“你不这院里的,为何在这。”
“王爷,这是拨给紫鸢姑娘的丫鬟,名叫清浅。她在这里等紫鸢姑娘。”杨粟连忙替清浅解释。
清浅忙点头,谢樽淡淡地说:“她又不在里头,你在这等不到的。”
杨粟心下大喜,原来昨夜紫鸢没在这!
他忙推一把清浅,“你还不赶紧回去伺候紫鸢姑娘,在这愣着干什么?”
“是。”
清浅一路小跑回到紫竹苑,恰好赶上紫鸢醒来。
想起昨夜箭在弦上却被谢樽赶出来的事情紫鸢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明明是个正常人,却能坐怀不乱。
太子寻到她之后特意让她在青楼学了一段时间跳舞,身姿是公认的妖娆妩媚,却没想到这样也不能引诱谢樽。
回到紫竹苑,唯一的丫鬟还不在,害得她什么都得自己来。
听到动静就知道清浅回来了,紫鸢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昨夜你死哪去了?你也看轻我怠慢我是么!”
“姑娘多心了!”
清浅连忙跪下,“昨夜奴婢还以为您宿在王爷屋里,所以一直在外头等着您出来。”
这话本是事实,但是落在紫竹耳朵里就是在嘲笑她。
她立刻给了清浅一巴掌。
“你什么意思?奚落我?”
“我不敢啊姑娘,我——”
“关上门,跪在台阶上,我没消气你不许起来。”
清浅只能照做,暗叹自己命苦,要是哪天被紫竹折磨得死在这小院里,恐怕也没人会发现。
今日上朝,谢樽可谓是神清气爽。
走在人前意气风发,看得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犯嘀咕。
“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很精神啊!”
“难道是跟前几日东郭送去的舞姬有关?王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既有王妃这个爱妻,又来一个美妾。”
“坐享齐人之福,天下哪个男人不想要?”
“可真是羡慕死我了!”
苏姚成也知道东郭太子送了个舞姬给谢樽的事情,为了这事儿,苏念月在家没少发脾气。
“王爷宁可要个舞姬都不要我,我到底比她们差在哪了!”
苏念月日哭夜哭,逼着苏姚成去要个说法。
苏姚成觉得这事儿已成定局就无须再说,可林沅音也煽动他:“老爷,月儿说得在理啊。王爷要了舞姬不要月儿,这不明摆着作践月儿,作践你么?月儿气也是为你气的啊!”
“可这事我如何开口。”
苏姚成盯着谢樽的后脑勺,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只觉得谢樽这人忒不好相处。
将来就算苏念月嫁给他也不会幸福。
可苏念月疯魔了似的非要嫁给谢樽,苏姚成也拿她没办法。
皇帝也看出谢樽今日心情好,“摄政王,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谢樽敛起唇边笑意,“回陛下,臣没有。”
“没有?可你的笑容都写在脸上了。”
谢樽面不改色地说瞎话:“那是臣天生笑脸。”
几个站在后面初入官场就曾被谢樽黑脸的样子吓哭过的小官纷纷在心里抗议,王爷若是笑脸,那天底下就没有人哭脸了。
“下朝后你来御花园一趟。”
皇帝在御花园单独召见谢樽,其他大臣纷纷猜测皇帝是想私下批评谢樽还是有事吩咐谢樽。
毕竟出了东郭太子的事,谁都不能保证皇帝和摄政王还同从前一样。
谢樽却面无表情地应下。
“是。”
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皇帝会如何对他。
下朝之后,谢樽先去御花园等着。
皇帝故意在勤政殿批了半个时辰折子,批到熹贵妃闻讯赶来,借着送参汤的机会劝他休息。
“陛下,您歇一歇喝点参汤吧。”
“恩。”
熹贵妃盛好一碗,递到皇帝手边,“今日天气正好,陛下何不去御花园跟王爷一边聊一边批折子?”
“熹贵妃,你不必特意来提醒朕摄政王还在御花园等着。”
皇帝放下汤碗,接过太监递来的帕子擦嘴,不悦地丢在桌上。
“朕是君,他是臣,便是等上一天一夜也是应该的。”
熹贵妃连忙跪在地上,“陛下说得对,是臣妾多事,不敢无故提醒陛下。望陛下恕罪。”
“罢了,起身吧。”
皇帝本来就打算现在去见谢樽,他让熹贵妃先回宫。
谢樽正站在御花园的长桥上,池塘里都是睡莲,不过还没开,因此没什么看头。
他不过是望着水面想苏锦眠。
这个时辰她大概还没醒,不知道醒了会不会找他,还是美滋滋地吃着李婶做的鸡蛋羹。
那个小没良心的八成想的是鸡蛋羹。
想到这,谢樽忍不住低头轻笑。
“陛下驾到——”
谢樽收起笑意,单膝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
“摄政王方才想什么,想得那样高兴,竟然笑出来了。”
皇帝坐在亭里,看着谢樽低下高贵的头颅,对自己俯首称臣,心里很是舒服。
“在想王妃。”
谢樽大胆承认,倒把皇帝吓了一跳。
“朕竟不知你与王妃感情如此之好。”
“陛下,臣只有一个王妃。”
言下之意,他跟苏锦眠感情不好,还能跟谁好?
皇帝挑眉,“哦?那东郭太子送去的舞姬……”
说到一半,皇帝忽然停下。
他不该说得如此快,倒让谢樽知道他很关心王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好在谢樽没拿这件事做文章,只是说:“那是太子的眼线,留她在府里也只是方便做事。没别的意思。”
他这样坦诚的态度稍稍扫清皇帝心里的疑虑,为显天家威严,皇帝训斥几句就放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