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爹的仕途又能更进一步了。”
苏姚成欢喜地看着苏念月,谁不知当今陛下最忌讳底下人培养自己的势力,偏偏谢樽不断犯皇帝的忌讳。
“爹,怎么说?”
苏姚成笑得乖张,“等回头爹再跟你解释,明日早朝我要当着百官的面提出谢樽私自离京的事,纵使他有千百张嘴也绝对说不清了!”
苏念月心下犹豫,毕竟谢樽是她曾经最爱的人,要是被她爹给拉下来,谢樽一定会恨死她吧?
只那一瞬的犹豫后,苏念月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就算她把谢樽送进天牢又如何?那都是谢樽欠她的!
谢樽选择苏锦眠而不选择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苏锦眠在府里忐忑不安地等着,李婶做了她最爱吃的油炸小酥肉和酥炸小黄鱼她也吃不下去了。
“王妃,您好歹吃一点吧,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青璃苦口婆心地劝她,“要是王爷回来看到你瘦了一圈,他肯定会心疼的。”
“哪有那么夸张。”苏锦眠苦笑,“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舅舅还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谢樽在鹰州如何,只一日来回的路程他也不便送信回来,她便只能干等着。
“那奴婢放在蒸笼上煨着,你要吃奴婢随时热给您吃。”
“恩。”
青璃刚劝完,杨粟立刻脚步匆匆地来回报:“王妃,我收到消息,苏姚成明日要在早朝上告王爷一状。”
苏锦眠拍案而起,“告王爷什么状?”
“王爷擅自离京,陛下一向忌讳这些,若是早朝议论起来,会让群臣不满,陛下动怒。”
“……这个苏姚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粟皱着眉头问:“王妃,咱们现在怎么办?王爷不在京中,那些平日跟王爷交好的人也不会突然为王爷说话,总要有人去找他们。”
“杨粟,他们认得你的脸么?”
“认得。可是我不是王爷,也没有王爷手符,他们根本不会见我。”
苏锦眠突然后悔平时没跟那些世家夫人处得熟络些,现在宫门已经上锁,她也不能进宫。
“王妃……”
苏锦眠下了个决定,“如果天亮还没有消息,我们就把苏姚成绑了,让他也上不了朝。”
青璃和杨粟都瞪大眼睛,这就是王妃出的主意啊?!
“不行?”
苏锦眠扬眉,“我要让苏姚成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只有恶人磨。杨粟,你立刻去召集府里的下人,必须是跟王府签了死契的。”
“是。”
杨粟按照苏锦眠吩咐的去做,即使上夜也在后门等着。
苏锦眠坐在前厅,死死地盯着门口。
如果谢樽今夜能够回来,就当无事发生。
如果谢樽今夜回不来,那她只能铤而走险,守好王府。
打过一更后,青璃来劝苏锦眠,“王妃,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要不您先去睡觉吧?等快天亮了奴婢叫你。”
“不用,现在就算是躺下去我也睡不着。”
苏锦眠手里攥着佛珠,那是上次进宫熹贵妃赏的。
她不信佛,不过这个时候需要一些信仰来寄托她的希望。
“那奴婢给您拿个披风来。”
青璃陪着苏锦眠,不断烧水热茶,一夜七八次下来,天便亮了。
鱼肚白的第一丝光照在她脸上时,苏锦眠闭了闭眼,醒神。
谢樽没有回来,她必须撑起王府。
她没有叫醒青璃,独自走到后门。
杨粟正守在后门,见她来,便也知道是谢樽没回来。
“王妃,那我去了!”
“杨粟,你们可以不做这件事,即使你们不做我和王爷也不会怪你们。”
绑架朝廷官员的罪不小,若是被皇帝重罚,恐怕要牵连九族。
杨粟却笑了笑,“王妃,他们都和王府签了死契,王爷若是有事,他们也难逃一死。我早已誓死追随王爷,我无怨无悔。”
“好。”
苏锦眠听得热泪盈眶,“你们去,我守着府里。”
杨粟带着人头也不回地从后门离开,去苏姚成平日上下朝的地方堵着。
青璃醒来发现时发现苏锦眠不在,连忙跑去后门找她。
“王妃,您怎么不叫奴婢起来。奴婢该死,竟然睡过去了。”
虽然熬了一夜,但苏锦眠强撑精神,她现在不能倒下。
“你能睡着是好事,今日的事情若不解决,恐怕一段时间你都没好觉可睡了。”
青璃知道事态紧张,不敢多话。
苏锦眠已经想到杨粟把苏姚成绑回来没多久就会有士兵带着刀枪冲入王府,越是这样的时刻,她越冷静。
“对了,前几日那碗酥酪很好吃,你让李婶再做一次。”
苏锦眠实在馋那味道,青璃担心她是害怕过度了,轻声提醒道:“王妃,您确定现在还要吃那些东西么?”
“现在不吃什么时候吃?”苏锦眠的声音很轻,“说不定很快就吃不到了呢。”
“……”
青璃的眼神写满担忧,“王妃,其实您可以向世子求救,永昌侯若是真出事,陛下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别再说这种话了。”
苏锦眠移开眼神,看着正殿墙上的花纹,“我还没跟王爷和离,我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避无可避。”
早朝时间到,听到角号声,苏锦眠心神微颤。
“快去看看杨粟把人带回来没有?”
青璃小跑去后门看,慌里慌张地跑回来。
“王妃,后院什么都没有!”
“……”
她扯紧佛珠,“杨粟没有回来?”
“没有。”
即使没抓到人也应该回来了。
苏锦眠煎熬地等着。
谢樽到底在哪。
杨粟带着人到苏家旁边的巷子埋伏,准备绑苏姚成,不想等了一个时辰,都听到早朝角号声还不见苏姚成的踪影。
“杨侍卫,我们不会是跑偏了吧?”
“不会。”
杨粟凝神看着巷口,“派人去苏府门口瞧瞧。”
“杨侍卫,苏大人的马车不见了,怕是已经离开了!”
杨粟手握成拳,“立刻回去报告王妃。”
看到他们匆匆忙忙离开,苏府家丁躲在大门后偷笑。
“看来大人出门前的交代很有必要。他们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