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月凌天急忙否认。
“最好不是！”慕南烨冷哼一声，语气好似在警告。
这时，沈霖插话打圆场道：“殿主息怒，月兄他一向是有口无心，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要如何讨伐冥界吧。”
“嗯。”
慕南烨瞥了月凌天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
若非月家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不会将月凌天留着了！
这时，门外突然匆匆进来一位弟子，跪下道：“族长，族长不好了，月家后殿走水了！”
“什么？”月凌天腾然起身，“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月家放火！”
沈霖出言道：“我们去看看。”
随即，三人迅速闪掠至月家后殿，所见，是一片火海和浓烟滚滚。
偌大的后殿，约摸有二十几座宫殿、轩榭、阁楼，藏书阁也在此。
救火的弟子来来回回，皆仓皇失措，仿佛乱了阵脚。
看着那残壁断垣的藏书阁，月凌天的怒目圆睁：“我的藏书阁，我的藏书阁啊！”
后殿烈火滚滚，浇都浇不灭，倒塌的墙壁、梁椽无数。
他的那些珍宝、卷轴，以及稀有丹药，都被烧成灰了。
慕南烨和沈霖也面露错愕：“这是谁干的？”
刷——
月凌天轻拂袖，好几道劲力落下，才让火势稍微小了些。
接着，三人落地，只见不远处半空中，飘荡着一团暗黑色的身影。
这是……
“碧落城鬼王，无冥。”沈霖心生怒火，“果然是你们这群邪祟放的火！”
月凌天也气不打一处来：“无冥，你何故要烧我月家后殿？”
无冥一袭黑袍，悬浮于空中，姿态倨傲地睥睨着三人，冷冷道：“老贼，你设计伤我们家陛下，烧你几座宫殿，便宜你了！”
没杀人，都算是仁至义尽。
沈霖冷哼一声道：“冥帝擅闯月家，还设杀阵毁了我们苦心孤诣的秘境，他该死！”
“得了吧。”无冥不屑一顾，“你们那破秘境，还值得陛下设杀阵来毁？说句不好听的，若没我家陛下，你这月瑶城现在已是一堆废墟了。”
“一群是非不明的废物东西，无非是作茧自缚，还想把锅甩给别人罢了！”
他的语气，一针见血，丝毫不留情。
“你……”
“你们给本王记住，别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人，我们冥界也不是吃素的。”无冥打断了他的话，“本王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们若敢污蔑我家陛下，本王就顺了你们的意，当真将月瑶城夷为平地！”
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三人脸色漆黑，指骨紧蜷，已经动了杀意：“你敢！”
砰——
话落，无冥一掌轰出，随之，又一座宫殿倾塌而下，烈火燃烧而起。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他的语气，嚣张至极。
不仅要毁，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毁！
“受死！”
月凌天指骨紧蜷，灵力暴涌，狂暴一掌朝着上空砸过去。
砰！
下一秒，掌风落下，无冥的身形却化作黑雾，被一劈为二，消散不见了。
空中，还回荡着他的声音：“要打就来碧落城，本王奉陪到底，今日就不陪你们几个老秃驴玩了！”
说罢，最后一缕黑雾也消散半空。
“该死。”月凌天指骨紧蜷，“竟只是一缕残影！”
沈霖回过头来，看了眼慕南烨：“殿主，冥界嚣张至极，咱们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嗯。”慕南烨点了点头，“即刻讨伐冥界！”
……
月家后殿的灵火，许久才彻底湮灭，却造成了血泪般的损失。
三人皆窝着火，商讨了些讨伐方案，须臾便散了去。
走之前，慕瑾枫追上慕南烨的步伐，喊了一声：“义父。”
慕南烨停住脚步，转过身：“你回去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义父，我……”
“怎么，你有话要与本尊说？”慕南烨打量着他，出言问道。
慕瑾枫鼓起勇气，将心里话说了出口：“虽然孩儿知道，冥帝丧心病狂，但此次，启血灵祭阵的并非冥帝，而是沈铎。”
听到这里，慕南烨的脸色黑了一分。
慕瑾枫却接着道：“义父，孩儿不骗你，冥帝并未毁月瑶城之心，相反的，此次是他及时阻断了血灵祭阵，救了整个月瑶城……”
“够了！”慕南烨冷冷打断，眸色阴沉道，“慕瑾枫，你可是灵族之人，何时上赶着为邪祟说话了？”
“可是。”慕瑾枫咬了咬下唇，“义父不是一直教导孩儿，要明辨是非吗？”
之前，他知冥帝罪孽深重，故而对冥帝始终有成见在心。
但就事论事，此次，冥帝并未害他们灵族！
“慕瑾枫。”慕南烨面带冷笑，“不要自作聪明，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觉得别人都是装糊涂。”
“我……”慕瑾枫怔了怔。
难道，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包庇沈铎，便心有默契地，将罪行都推出去。
如此，灵族怎谈得上他心中所想的光明磊落？
“此事已下定论，你不要多管闲事，去同情一个邪祟。”慕南烨冷声道，“你回去吧，继续完成本尊交给你的任务，早日让月浅璃独当一面！”
这，才是他该做的。
“……是。”
慕瑾枫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低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
天御阁，某内殿。
月浅璃躺在榻上，已昏睡了整整一日，娇俏的小脸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小手紧攥着被褥，秀眉微蹙，口中迷迷糊糊地喊着：“快走，快走……”
倏地，脑海中一片鲜血淋漓，她恍然睁开眼，苏醒了过来。
“月儿。”
耳畔，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只见夜寒卿端了碗汤药过来，柔声道：“你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说罢，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月浅璃的额头：“嗯……还有些烫，月儿快把药喝了吧。”
“夜寒卿。”月浅璃面露错愕，看了他一眼，“怎么是你？我现在……”
“你现在，已经回到天御阁了。”夜寒卿知道她要问什么。
“天御阁……”月浅璃怔了怔，又问道，“寒卿，我是怎么回来的，是慕瑾枫救我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