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族人，当真不是他杀的。
他的仇人，是慕南烨，是慕家，乃至整个灵族！
原来这一切，都是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而他，只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是灵族用来蒙羞、顶罪的工具。
可惜，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逆来顺受的少年。
犯他、伤他、辱他者，他必千百倍还之！
灵殿，他必踏之，慕家，他必屠之！
他要让那群丑恶、虚伪的人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他要以慕南烨人头为祭，慰他墨家千万亡魂。
既然灵族容不下他墨家，那他就颠了整个灵族！
“咳咳，先说好了。”见他脸色变了，月浅璃出言道，“此事，定与我月家无关，倘若你要与灵族报仇，可不能不分黑白、伤及无辜。”
“自然不会。”
孰黑孰白，他还分得清，但该杀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听到这里，月浅璃才微微点了点头：“相比较跟慕家的仇，我跟你之间那点仇恨，先放放也无妨吧。”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头：“咱们现在，也算有了个共同仇人，不如歃血为盟，一同奔着目标而去，如何？”
说罢，还伸出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墨辞勾唇轻笑：“璃儿，你这架势，是要与我拜把子吗？”
“谁要跟你拜把子了？”月浅璃翻了他一个白眼，“我与你，只是暂时合作罢了，合作结束，我们就分道扬镳，再不相干。”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跟自己的仇人拜把子？
“好。”
墨辞便也爽快应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既结了盟，我就是你最亲的人，以后，你可不能随随便便丢下我了。”
“放心，不会的。”她欣然答应，“以后谁敢动你，我就砍谁。”
心里默念着，她心里最亲的人是爹爹和娘亲，这个妖孽，顶多算个普通朋友吧。
转而，墨辞指了指不远处那群佣兵：“他们等了我们许久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嗯，走吧。”
月浅璃转过身，突然，墨辞的视线扫过她发丝，心生错愕。
于是叫住了她：“璃儿，等等。”
月浅璃停住脚步：“怎么了？”
“我送你的龙骨簪，怎么不见了？”他的语气，有些幽怨。
之前，小丫头一直都戴着的，怎么他离开了一会，就取下来了？
“你说这个啊？”月浅璃从袖口中取出那只发簪，随手递给了他，“还给你。”
墨辞低声道：“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岂有收回的道理？”
“若是定情信物，我就更不能收了。”
“为何？”
“我们，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月浅璃斩钉截铁道，“你要知道，两情相悦才能走到最后，一厢情愿是没有结果的。”
“而你的心意，恕我接受不了，只能还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这番话，月浅璃将簪子塞入他手中，转过身，自顾自走在前面。
她既没打算接受墨辞的心意，就快刀斩乱麻的好。
但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之后，她竟觉得心里很难受。
墨辞看了眼手中的龙骨簪，又望了望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些许失落。
最终，苦涩无奈一笑，将发簪小心翼翼收好，跟了上去。
无论是定情信物，还是他的心意，他都会再次，让璃儿主动接受的。
……
两人跟着佣兵团，至了诡冥森林出口，接近妖都边境。
边境外守卫森严，四处都是巡逻的灵族弟子，且结界，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为首的佣兵指了指正前方：“用三千玄晶，便可与守卫大人换得妖都入场券，月姑娘，咱们过去吧。”
“好。”
“等等！”听到这里，墨辞脸色一变，“用玄晶换妖都入场券？”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那佣兵一脸茫然。
墨辞越发迷惑了：“妖都已是禁地，没有入场券可言，你是还活在一千年前？”
“什么一千年前，一千年后？”另一位佣兵插话道，“妖都一直都是这个规矩，从未变过。”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规矩了！”墨辞打断道，“妖都已破，墨家已亡，这规矩早已不存在了，你们没疯吧？”
月浅璃：“……”
墨辞和这些佣兵说的话，怎么完全不一样。
她该相信谁？
“不可能。”又一位佣兵摇了摇头，“墨家贵为灵族分支，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说亡就亡？你别胡说八道了！”
墨辞：“……”
好吧，看来真的是一群疯子。
“月姑娘。”一位佣兵热情道，“你别听这个小白脸胡扯，你在这等着，我们去帮你换入场券，等着啊。”
“喂，你们……”月浅璃想阻拦，他们却已一溜烟地过去了。
墨辞无奈叹了一口气：“等着吧，要不了一炷香，他们都要被轰走。”
月浅璃摇了摇头：“他们那模样，像是中了蛊。”
而那几个佣兵，是修炼了的妖兽化成的人形，否则也不会活那么久。
“什么蛊？”
“月家的一种独门秘蛊，叫轮回蛊。”对这毒蛊，她记忆犹新，“中蛊后，他们的记忆都永远停留在了一千多年前，停留在……墨家还未灭亡之时，故而，才会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毒蛊有够无聊的。”墨辞不由得笑了笑，“除了操控一些低阶修炼者，别无用处，也不知是谁研制出来的。”
刚说完，月浅璃便瞪了他一眼，对他投来一个愠怒的眼神。
墨辞脸色骤变：“你？”
这无聊的毒蛊，竟是璃儿研制出来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从前，我在月家修炼时，最讨厌的就是骑射课，总受罚，所以总想逃课，于是就随手炼制出了这轮回蛊，在骑射课开始的前一天，偷偷下给骑射老师，这样，他第二天就会忘了来上课，我便能顺理成章地逃课了。”
“这毒蛊十分易解，且不会伤害身体，确实没什么用……”
墨辞：“……”
他的小璃儿，前世也这么淘气吗？
但，他喜欢。
谁曾想到，随手恶作剧炼制出来的一味毒蛊，竟被灵族给利用了。
月浅璃恢复正色道：“不过，灵族既给这些佣兵下轮回蛊，事情绝不会简单，墨辞，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灵族的目的，绝不会只有表面一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