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内殿气氛静谧，两人相拥而眠，鼻尖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贴在墨辞胸膛，连他的心跳声也听得一清二楚，略温热。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墨辞垂眸，将他往怀里轻轻拢了拢，启唇道：“小璃儿，还没睡吗？”
“嗯。”
“是因这环境太陌生，睡不着？”
“不是。”月浅璃否认道，“只是，好久没这样睡在你怀里了，有点不真实，所以不敢睡，怕一醒来，又都变成幻影了。”
“傻瓜。”墨辞嗤笑出声，“怎么会呢？”
“你乖乖睡，明早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一定会是我，以后，也都是如此。”
“嗯……”月浅璃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又睡不着了。”
“嗯？”
“想多听会你的声音。”
墨辞又笑了笑：“白天还没听够，非要晚上听不可吗？”
“那不一样。”月浅璃佯装认真，“白天那么多人，现在只有你我，所以，你每一个字，都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小丫头，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墨辞半调侃道，靠近了些，“来，让我尝尝，你这小嘴巴是不是抹了蜜。”
“嗯，唔……”
月浅璃还未说话，他的冰唇就覆了上来，舌尖轻轻撬开她的樱唇，温热没入唇齿，缓缓流转。
炽热，而又温情。
许久，直至呼吸困难，月浅璃才移开唇，小手勾着他的脖子：“说好的就尝一口呢？”
她差点就窒息了。
不过，还挺甜。
“嗯，小璃儿太甜了，我还想多尝几口呢。”大手搂着她的细腰，还轻轻捏了一把。
真软……
他又淡淡问道：“你呢？”
四目相对，压在他身上，月浅璃能明显觉察到，他胸膛炙热了几分。
故作镇定地应了一个字：“想。”
话落，她勾紧墨辞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宛如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内殿的烛火熄灭，一片温存，透着朦胧月色，两道交缠的身影越发唯美。
氤氲、清欢。
……
清晨，睁开惺忪的睡眼，从墨辞怀里苏醒过来，一枚冰吻轻落在她额头。
“醒了？”慵懒的声线，苏苏的，很好听。
“嗯。”
四目相对，月浅璃揉了揉脑袋，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有些难受。
须臾，他声音认真了些许：“其实，你我还未成婚，你这样，有些委屈了。”
虽然他已昭告冥界，璃儿就是冥界的帝后，但婚事毕竟还未办，严格来说，这名分，也不算是正式的。
“不委屈。”月浅璃靠在他怀里，语气淡淡，“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再说，我们都已拜过堂了，还是我娘亲亲眼见证的。”
只要他在，有没有这些礼节不重要。
“那不算。”他说。
“好啊，那我们就再拜一次。”月浅璃果断道，“等我娘亲醒了，我们就和他们提亲事，到时候，办场盛大的婚事，昭告整个鸿蒙界。”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
墨辞嗤笑：“不急，婚事需要从长商议。”
内心，却是喜忧参半，提到婚事，惶恐、不安之意，涌上心头。
见他眼神略微躲闪，月浅璃问道：“难道，你不想早些娶我吗？”
“想，可是……”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想将璃儿娶入冥界，是想照顾她一辈子，可却怕最后，自己拖累了她一辈子。
“没有什么可是。”月浅璃注视着他的双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家九歌总是思虑问题太周全，所以也容易想的多。”
“但我，不许你胡思乱想，现在我就在你身边，哪怕你只剩一日性命，我也要你做我一日夫君。”
字字珠玑，如清泉，流入他心底，触动。
“你这么做，值得吗？”他问。
“若是你，一切都值得。”
月浅璃轻勾着他的脖子，语气认真了许多：“墨辞，曾经有三年，我都没能好好陪在你身边，现在想补回来，所以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同样的失去，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好。”墨辞应声。
璃儿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不过，以后的每一日，都会更加珍惜。
随即，月浅璃垂眸吻上了他的唇，一颗热泪自她眼角滑落而下。
倘若不能逆天改命，她也做好了和墨辞生死与共的准备。
之后几日，恢复平静，月浅璃就留在寝殿，给墨辞疗伤，半月过去，他身上伤势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日，黄泉宫传来消息，月浅璃得知，娘亲的魂魄已归位肉体。
便迫不及待，随墨辞一同去了黄泉宫。
看见娘亲的肉体站在自己面前，月浅璃只觉得恍若隔世，心尖颤动。
“璃儿……”
沈颜热泪盈眶地抱上来时，她大脑还是一片轰鸣，略微颤抖的指骨，下意识将眼前人抱紧了些，还觉得有些不真切。
说起来，一千多年了。
妖都见面时，她一直想好好抱抱娘亲，感受一下她身上，久违的、熟悉的温度。
可惜，那时不能。
她日盼夜盼，盼的就是这么一天，他们一家四人能完好无损地团聚。
如今，终于让她等来了。
眼眶有些发酸，悸动的热泪，不由自主便滴落而下。
掌心的温存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属于她的，再也不会离开了。
所以，她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月凌天和月承羿静默在原地，看着母女二人，露出苦涩一笑，苦涩而又欣慰。
月家，支离破碎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他一直苦心孤诣，忍气吞声，为的并非名利，并非这个月家族长的名号。
他只是想……要他的家人都回来，像以前那样，他只要他的妻儿安然无忧。
有生之年，能盼到这么一天，就算洗尽铅华，拿一身荣耀去换，他也觉值得了。
墨辞站在月浅璃身后，视线一瞬不瞬，始终在她身上，唇角挂着一丝淡漠、欣然的笑意，却分明有些复杂。
他高兴的是，璃儿终于得以一家团聚。
只是，月瑶城已回不去，小丫头已没了家，他想重新给璃儿一个家，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却怕……自己不能。
好在今后，她还有家人疼她。
如此，他也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