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璃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奴隶,定是雪神殿抓来的黑户。
若得不到解救,他们这一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这深渊里。
挣扎,煎熬。
几个守卫带着月浅璃和风吟,到了一处断崖,这断崖处,简直是一座奇观。
天上明明飘着鹅毛大雪,可断崖下,却全是滚烫、炙热的岩浆。
热浪翻滚,扭曲了空气,似乎能吞噬一切。
守卫指了指对面的建筑:“殿主在那头等你们,暗阁的俘虏,也关在那边。”
“两位大人,你们过去吧。”
风吟:“……”
他瞪大双目,看了一眼跟前的断崖。
岩浆之上,没有桥梁,连一根铁索都没有。
那岩浆烈焰,比地心火还要强悍许多倍,御风术是过不去的。
打算让他们爬过去吗?
其实,月浅璃身怀五个天火,这岩浆根本伤不了她,哪怕她光着脚爬过去,也定毫发未损。
只是,她实在想不通……
她问一旁的守卫道:“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过去的?”
“走过去的啊。”他们冷嘲热讽,“难不成,还爬过去吗?”
另一个守卫笑了笑:“大人,咱们普通守卫都过得去,您这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有办法过去的。”
“大人,您该不会是怕了吧?”
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月浅璃横了那守卫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袂,将他抓了过来。
“大人,你……”
“这里面的岩浆,比地心火更灼热,御风术过不去,哪怕大神域强者掉下去,也会很快熔为血水。”月浅璃看着他的眼睛,冷笑道:
“你们这些守卫,大多都只是小神域,你却告诉我,你们是走过去的?”
当她脑袋不好使吗?
“不不不,不是……”
“好啊。”月浅璃柳眉一挑,“那你就走一个给我看看!”
砰——
说罢,一把将那守卫丢下了岩浆。
“不要,不要……啊——”
烫肉的声音,“滋滋”作响,那守卫刚掉下去,就熔成一摊血水,卷入那深邃的岩浆里去了。
剩下的几个守卫,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他们还傻着,月浅璃又随手抓来一人。
那人吓得不断扑腾,连连求饶:“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别杀我,别杀我啊!”
“你说?”她质问。
“我、我说,我说!”守卫求生欲满满,再不敢说半句假话,“我们……我们真的是走过去的,只不过……脚下需垫些东西?”
月浅璃:“什么东西?”
“人。”
“人?”
垫人?
他们可真狠啊……
“是。”
从几个守卫口中,月浅璃和风吟得知,他们每次过去,都是拿奴隶来垫脚。
他们会在奴隶脸上、胸腔、腹部以及前腿,刷一层凝尸水。
凝尸水深入人骨髓,可让尸体暂且不熔化,而且变轻,从而漂浮在岩浆上。
然后,他们就踩着一具具奴隶的尸体,过对岸去,一副尸体,大概也只能用两三次。
至于奴隶么,这里多的是。
用守卫的话来说,反正,矿石山脉有源源不断的奴隶被抓来,他们的命不算命。
他们的命,不算命。
这话,太讽刺。
听完,风吟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恶心,骂道:“你们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虽然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可他们的手段,已残忍到违背人伦,残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甚至说出口,都觉得再寻常不过,连面红耳赤都不会有。
“凝尸水。”月浅璃唇角微勾,“听起来倒有点意思,我也想试试呢。”
怒火,在心里强压着。
“大人。”一位守卫奉承道,“您想试试,那小的们这就给您抓几个奴隶过来。”
“走,我们去给大人抓奴隶过来。”
“好。”
砰——
谁知,他们刚转身,就被月浅璃随手抛出的屏障,拦截在了原地。
“不必抓了。”月浅璃瞥了他们一眼,“就用你们来试吧!”
此言一出,几个守卫全吓傻。
“啊?”
“不,不要,不要啊……”
刷刷刷!
他们根本来不及跑,就被天雷束缚住四肢,四肢腾空,悬浮在上空。
脚下,就是滚烫的岩浆。
只要天雷轻轻一松,他们就会掉下去,化作血水,不复存在。
心惊胆战。
“啊……不要,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大人,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哀求。
耳畔,传来月浅璃的声音:“你们自以为身居高位,便可任意宰割、凌辱奴隶,殊不知,你们在更高位的那些人眼中,也不过是掌中之物罢了!”
“你们,该死!”
话音刚落,她拂袖撤掉天雷,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几个守卫掉落而下,瞬间蒸发了。
尸骨无存。
风吟只觉得大快人心,却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阁主,你没在他们身上涂凝尸水,咱们……怎么过去啊?”
这下,垫脚石没了。
“跟我来。”月浅璃一把抓住他手臂,纵身一跃,飞身去了岩浆池。
“阁、阁主,不要,不要啊!”风吟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本以为自己会跌入岩浆中,跟那些守卫一样,化作虚无。
结果……他们却稳稳悬浮在了岩浆上,周遭覆上一层天火屏障。
岩浆碰见天火,吓得四处逃窜,不敢靠近,靠近过来的,也皆被吞噬了。
周身,都感觉不到半点炽热。
这,这是什么火?
难道是天火?
风吟只觉大开眼界,还没反应过来,月浅璃已拉着她到了对岸。
平稳落地,仿佛在做梦。
“阁主,原来您根本不怕这岩浆。”风吟笑了笑,“是属下低看你了。”
刚刚,他还为阁主捏一把汗呢。
没想到,竟然没事。
他们这新上任的小阁主,果然也神通广大。
如此,他可以安安心心跟在阁主身后,等着躺赢了。
“别叫我阁主。”月浅璃再次纠正。
这称呼,怪别扭的。
“那……那属下叫您什么?”
“随便。”
月浅璃淡淡丢下这两个字,便自顾自走在前面,往前方那建筑去了。
“阁……月姑娘,等等我!”风吟只好改了口,一路小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