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清澈如银铃，如一泓清泉，轻轻流入他心间。
温热，体贴。
这意味着，今后他也有家人了？
他受宠若惊，心里暗暗发誓着，定要好好对待这丫头，无论现在还是今后，都不能让她觉得委屈了。
勾唇浅笑，墨辞也应声：“好，那等我们……”
“还等什么？”少女却等什么，“你都答应要娶我了，不如，我们今日就成亲吧？”
“今日？”
“嗯。”
“在这？”
“嗯。”
“可是。”墨辞无奈道，“我还没有给你准备聘礼，什么也没有，又怎能……”
这样，太委屈她了。
“什么是聘礼啊？”少女好奇问道。
墨辞解释：“在洪荒界人族，人类嫁娶，男子通常都要给女子准备聘礼，登门提亲。”
“这样啊……”少女眼珠子转了转，“没关系，反正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人，又何故非要遵循人类的规定呢？”
她要嫁的人，又不是聘礼。
墨辞轻笑，不语。
少女继续道：“况且，我也没准备聘礼给你，我们二人……”
“那便不提这些。”墨辞知道她想说什么，便附和着先开了口。
想着，等从这里脱险了，一定要加倍给他的小娘子补上。
他的娘子，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
“好啊！”
少女十分开心，拉着他的手，学着记忆里所见过师兄师姐给人主持亲事的画面。
拉着墨辞，跪了下来。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玄璃愿嫁与墨辞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离。”
玄璃……
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呢。
嗯……他记住了。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愿娶璃儿为妻，生死不离。”
两人相对视一眼，少女眉眼弯弯成月牙，笑意荡漾在他心头，挥散不去。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那以后，得让她多笑笑才行。
……
那日，他们在山洞中结为夫妻，没有十里红妆，没有聘礼，也没有凤冠霞帔。
这是墨辞后来最后悔的事。
他恨自己，什么都没能给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抓住她，她便已离自己而去了。
如果早知道……
罢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如果。
他们在山洞里相处了十多日，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熟络了起来。
墨辞有伤在身，一开始，玄璃负责狩猎，墨辞负责做饭。
后来……
后来，他做饭实在太难吃了，玄璃忍不了，便亲自动手，头几次摸不到什么门道，渐渐的，做出来的食物味道竟然还不错。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类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许多好吃的？
而墨辞，有这么一个小丫头在身边，热闹了许多，也让他觉得，活着好像也还挺有意思的。
他想活着，牵着她的手。
约摸一个月后，墨辞伤势痊愈，便带着玄璃离开洞穴，反杀了搜寻在外的那上百个神族强者，一个不留。
他打算带娘子出这秘境。
走时，看了眼玄璃身上那件宽大、并不合身，还破旧的衣袍，微微叹息。
先去给娘子买几件衣服。
……
那时是一万年前，洪荒时期，但神族和魔族也有一些自己的集市，只不过比较简陋。
而那时的墨辞，也并不知道，他娘子就是世间最后一朵狱火玄璃花。
若是知道，他绝不会带娘子踏入魔族、神族境地半步，宁可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尘嚣，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可惜，一切都只能是如果。
到了魔族集市，这是玄璃第一次离开深山，看看这大千世界。
因而，对一切都好奇。
墨辞拉着她，先去了成衣铺，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衣裙，挑了件纯白色的，去让玄璃换上。
过了一会，玄璃换上那袭白色柔纱长裙，衣带飘摇，配上不施粉黛的面容，清纯、可人，宛如出水芙蓉。
她从内屋刚出来时，墨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得定格了一会。
嗯……
他娘子都无需打扮，只要稍微拾掇一下，换件合身的衣服，便能惊艳万生了。
当然，一万年后的墨辞才会“恬不知耻”的，把人家姑娘天花乱坠一顿吹。
不……是说实话。
那个时候，他才一千五百岁，虽然性情开朗，却也有少年的羞涩与懵懂。
便只勾唇笑着，说出两个字：“好看。”
微微弯起桃花眼中，满是青涩的喜爱，喜爱中带着几分腼腆。
“真的吗？”
“嗯。”
“唉。”玄璃叹了一口气，甩着宽大的袖子，却不太自在。
小声嘀咕着：“当人真麻烦，还要穿衣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闷死人了。”
“还有，这也太紧了吧……”
说罢，她正要将衣领拉开一些，墨辞瞬间变了脸色，冲过来握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闷得慌。”
“大厅广大之下，不可衣冠不整。”墨辞小声嘱咐道。
“可是……”玄璃不解了，“之前我们在山洞里，我不是经常衣冠不整，你也……”
“咳咳！”墨辞打断她的话，脸颊微红，“那是只有你我。”
“你是女子，如若有第三个人在，万万不可衣衫不整，露出肌肤，记住了吗？”
玄璃眨了眨眼睛：“那……露出多少肌肤算是衣冠不整呢？”
“嗯……”墨辞想了想，“脖子以下，除了你这双手，都不可以！”
玄璃：“……”
这是要把她热死吗？
也不对啊。
方才她大街上，看见许多女子也没穿的那么严实，只露个脖子出来……
她正要问墨辞，墨辞却一挥手，吩咐店主：“这件，还有那件，那件……都要了。”
这几件，都是璃儿刚刚还算满意，且……露出肌肤不多的。
玄璃便没再问什么了。
买好了衣服，两人便继续逛集市，玄璃游转在街道里，对那些吃的、玩的、用的，一切没见过的，都十分好奇。
至于墨辞……只要见她对什么东西看过两眼以上，便全替她买了。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节日，魔族的集市上人异常多。
人头攒动到，墨辞只是眨眼的工夫，再回过头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迹了。
“璃儿，璃儿……”
这小丫头，又一个人乱跑！
他心里更多的是着急，穿过人群，四处找寻着玄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