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远处有人向着这边追来,她非将那少女丢回去当花肥!
眼下她在打不过杨思礼的情况下,应当先自保,只是看着这些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一脸祈求的目光,腿便如同灌了铅一般重。
她一阵天人交战,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能做的便是将来人引开,剩下的你们自求多福。”
她不是圣母,只是对于这些比自己还弱的女子,终究无法见死不救。
少女们还想问恩人的姓名,但是白芊芊已经跃上了墙头,月光下招摇一晃,朝着相反的方向飞掠而去。
白芊芊毫不意外地,在前面必经之路,瞧见了一袭绿色锦袍。
只是往日里温润的笑,被毫不掩饰满是杀意的血眸所取代了。
她很清楚,自己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会被他追上,只有向后还有逃脱的可能性,但是刚刚救出的那些无辜的弱女子,便会成为百草园里药草的花肥了。
或者亮出身份,赌他对自己不只是兴趣,更有同类的惺惺相惜?
但是这样的变态,若是发起疯来,她除了指尖的高浓度的迷药,再无所仰仗。
前方的杨思礼已经抬掌向她攻来,白芊芊自然不会蠢得硬刚,立即跳上右边的墙头,朝着武杨侯府大门方向狂奔而去。
她在赌,赌杨思礼与云尚书的事还未处理完!
杨思礼看见她逃走的方向,身上汹涌的杀意犹如实质。
他甚至仅仅凭借着外放的内力,便震得白芊芊胸口血液翻滚,喉头一阵腥甜。
高大的朱漆红木门近在咫尺,但是从身后杨思礼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的声音,能判断杨思礼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甚至听到了他破空的掌心,朝着自己的背心,全力地劈来。
白芊芊如何也没想到,她还没休夫,和祖父还没过上风生水起的小日子,便要先挂了。
下一刻,熟悉的佛香闯入了她鼻间,紧接着腰间一紧,耳边便响起了俩人对掌声。
轰隆隆——
随着二人强劲的内力的相撞,硬生生地震倒了两旁的树木,以及武杨侯府的高大的外墙和朱漆红木门。
杨思礼气血翻涌,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上涌的血气:“噗!”
他震惊地看着,目空一切的黑衣男子。
司空净尘瞥了一眼倒塌的外墙,轻蔑地扫了杨思礼一眼,便搂着白芊芊的腰身消失在夜色中。
府门外的云尚书,只看见了吐血狼狈的杨思礼。
他怒气腾腾地迈过废墟,暴跳如雷,:“杨世子,你到现在还想骗老夫,你不会武功吗!”
“本世子不是采花贼,整晚都未踏出王府一步!”杨思礼捂住胸口,不耐地解释。
云尚书气得手指颤抖,指着杨思礼:“你调戏爱女在先,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却不想负责了?”
侯夫人听见这边的动静,风风火火地赶来,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态度恭敬:“云尚书,咱们都世家大族,有头有脸千万不能让人看咱们笑话,咱们进去说。”
暗处中的白芊芊一脸遗憾,原以为能看到一出大戏,结果精明的侯夫人一来,什么也瞧不见了。
“走吧,走吧。”
她头也不回,用胳膊肘怼了怼身侧的司空净尘。
下一刻,他颀长的身躯顷刻倒在了她的身上。
“喂?司空净尘!”白芊芊不敢声音太大,压低了音量在他耳边唤着。
她这才借着月色,看清他苍白得近乎病弱的脸色,以及嘴角妖冶的血丝。
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腕,诊过脉,她瞳孔猛然巨震。
这精分受内伤竟有两个多月了,也就是救祖父回来那次的内伤根本就没好过!
刚才他抱着她隐秘在这里,还以为他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他经脉破碎,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回豫王府!
他选择隐秘在此处,只是为了不在杨思礼面前露出破绽。
白芊芊心底一阵复杂,这精分还真是……能逞强。
她看着此时依旧绝美如易碎瓷娃娃的精分,心底莫名柔软了几分。
“念你这两次内伤加重,都是为救我的份上,这一次救你便当还了你人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米六娇小的个子,硬是背着一米八多的司空净尘回了豫王府。
原本她以为进了王府,自己便解脱了。
结果……
“来人啊!来人……”
她嗓子都喊的冒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你们王爷受伤了!”
依旧没人上前来帮忙。
一身黑衣的广安良与暗卫隐在暗处,一脸得意。
王爷总算开窍了,知道学珏亲王装重伤,博王妃的怜惜了。
其余暗卫心领神会,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爷,演技简直满分!
白芊芊想骂娘,即使广安良等人隐藏的再好,她还是听见了他们点头声。
靠!
她已经能猜到这群中二直男在脑补什么了!
她已经放弃了同这群二缺浪费口舌了。
白芊芊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身材颀长的司空净尘扛回了从心苑。
她又勉强地将他拖进了正殿,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直接将他丢在了地上,自己也摊在地上。
这精分看着精瘦,竟这么沉!
累死她了!
她真想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但是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却提醒着她,再不施救这精分便要挂了。
她盘腿坐起,盯着精分人神共愤的脸,眼底尽是焦躁。
按理这精分挂了,她便彻底省心了,但是他这次险些没了命,的确是因为自己,她做不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
反正这婚事原主凭本事能逼来,她也能凭本事休了这精分。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便开始认命地忙碌了起来。
翌日一早,司空净尘是被冻醒的,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剑眉轻蹙,人肆意优雅地坐起,密密麻麻地痛立即从身体四肢百骸传来。
“嘶……”
一阵秋风从窗缝钻入,习习凉意。
他墨眸微垂,微怔地看着孤零零的亵裤……以及笔直修长的腿。
他俊美的脸瞬间黑沉,一向波澜不惊地人,终于转眸看着床上酣睡的女人失控低吼。
“白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