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扬手“啪!啪!”便是两耳光,在她耳边低喃:“白眼狼,这是想回去当花肥了?”
梅莲琵没被打蒙,却是被这句话吓得小脸惨白惨白,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小妹!”将梅莲琵护在身后的女子,一袭白色凤仙纱裙翩然若仙。
这位正是侯莲琵的嫡长姐梅莲雪。
她屈膝行了礼,随即不卑不亢,不赞成道。
“豫王妃,您虽然在乡野长大,但是您现在是豫王的正妃,就算您可以洒脱地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是您现在代表的可是豫王和皇室的颜面。”
白芊芊波澜不惊,嗓音凉凉:“梅姑娘,倒是会本末倒置,难道不是梅莲琵以下犯上在先吗?”
这位贵女虽然字里行间都是自视清高的优越感,但是说得礼数周全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梅莲雪眼底惊讶一闪即逝,敛下眼底的微讶。
“是臣女唐突,臣女以为上行小效,的确是舍妹冲动,回府臣女自会回禀父亲教育。”
她落落大方承认,眸子盈盈。
这副模样,仿佛白芊芊再继续追究,便是得理不饶人。
白芊芊美眸了然一笑:“梅姑娘言之有理。”
梅莲雪微怔,似没料到她会这么镇静自若。
“臣女并无它意,只是您身份贵重,才提醒一二。”
白芊芊美眸陡然一凉,一步步走近梅莲雪。
“梅姑娘,你与本王妃同是客人,而且梅莲琵还未嫁入侯府,你以什么身份来提醒本王妃?”
梅莲雪神色,终于不自然的一僵。
白芊芊的唇角讥诮地勾起:“本王妃难道不就是在维护豫王和皇室不容人污蔑玷污的颜面吗?”
她说着扬手,便又“啪”地甩了梅莲琵一耳光。
梅莲雪脸色又僵了几分,这一巴掌虽是打在了梅莲琵的脸上,但是无异打在了她的脸上。
“豫王妃,您善用私刑可不妥吧?”
白芊芊赞同地点了点头:“多谢梅姑娘提醒,本王妃是得遵守大夏的吏法,污蔑皇子王妃是何罪来着?”
一句话不仅堵住了梅莲雪,还让梅莲琵坐不住了。
梅莲琵羞愤地瞪着白芊芊,抬起了下巴,吼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芊芊眉梢微挑,云淡风轻地问:“证据呢?”
猪队友上线了。
“这……”梅莲琵语塞,她随即扬起下巴:“京城里的人都这么说!”
白芊芊意味深长一笑:“本王妃从未听说过谣言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看来梅府还真是会教导女儿。”
梅莲雪知道小妹一开口说话,便要不好。
无奈她如何使眼色,小妹就是不看她一眼!
她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豫王妃大人有大量,是舍妹年幼无知。”
白芊芊果断拒绝:“本王妃来自乡野,不懂京城里的大人大量,行事准则信奉的便是睚眦必报。”
名声那种东西,在这个朝代已经够束缚人了,她怎么还会继续再作茧自缚?
梅莲雪杏眸冷了几分:“还请豫王妃怜惜美名。”
虽是提醒,但却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白芊芊不怒反笑:“美名?这个东西本王妃有吗?”白芊芊疑惑地笑出声,“况且,梅姑娘不是知道,本王妃不在乎流言蜚语的吗?”
她发现了,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贵女总会有莫名的优越感,总以为他们在乎别人也会在乎吗?
谁稀罕当那个不敢和瓦砾碰撞的玉?
梅莲雪随即越过白芊芊,来到了武杨侯府大门前,豫王府的马车前娉婷行礼。
“豫王,您就任豫王妃不顾豫王您的名声吗?”
侯莲琵立即追上长姐,自作聪明地踩着白芊芊,捧着豫王。
“豫王,您可是咱们大夏的战神,怎能由着不懂规矩的坏了您的名声?”
一旁的贵女,早就看这村姑不顺眼了,纷纷开口附和:
“就是,豫王可是咱们大夏的神话,怎么能轻易被人抹黑?”
“本来就是高攀,却还要用自己的无知连累豫王。”
……
马车内司空净剑眉微蹙,打断了一众贵女:“与你们何干?”
一众贵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惊愕地微张。
豫王不是被逼婚吗?
梅莲雪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开口:“大家只是……不愿大夏战神的名声受损。”
“哦?”司空净尘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一个个欺负他的王妃,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吗?
还是从……来都如此?
梅莲雪脊背挺直,杏眸盈盈:“千里堤坝溃于蚁穴。”
司空净尘目不斜视走向了白芊芊,仿佛其余人都不配入他的眼。
他低沉的嗓音多了几分温度:“何必与一群苍蝇浪费时间?”
梅莲雪杏眸一僵。
她为了靠近他,她学他礼佛,穿他最爱的白裙,妆容发誓容易素雅得沾着仙气。
到头来,他……他竟说她是苍蝇?
一众贵女也是一脸羞愤。
而最让她们无法接受的是,羞辱她们的,竟然是令京中贵女神魂颠倒的大夏战神!
白芊芊黛眉舒缓,波澜不惊一笑:“手痒而已。”
这精分虽说是演戏,但是这霸气护妻的模样,还真是帅得人神共愤。
“嗯。”司空净尘轻点下颚,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搂紧了白芊芊的腰身。
一个“恩”字。
让一众贵女听出了豫王无限的宠溺。
更像是一记耳光抽在她们的脸上,嘲笑她们的多管闲事。
一瞬间,白芊芊便感受到了一簇一簇妒火,在她身上点燃。
啧啧,这些贵女年纪轻轻便眼光这么差。
不过这些仇恨她可不背,她感激地看向了梅莲雪:“多谢你刚才提醒。”
梅莲雪微愣,杏眸茫然。
白芊芊看向了广安良,风轻云淡地提醒。
“不要辜负了梅姑娘的一再提醒,务必按照历法处罚她的污蔑之罪。”
梅莲琵闻言,立即怀疑地看向了梅莲雪。
梅莲雪拉住了又要当猪队友的侯莲琵。
她脊背挺直,扬起了清丽的脸,嗓音清冷:“豫王,您确定要看着豫王妃如此小题大做吗?”
哪一位有夺嫡野心的皇子,会容忍自己的正妃如此不识大体?
司空净尘垂眸,看着她狡黠如猫儿般的美眸,绯色的唇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不吃亏,不用本王忧心,这很好。”
白芊芊压下躁动的心跳,美眸微闪地看向别处。
这精分飙戏起来,还真是以假乱真!
梅莲雪看着二人含情脉脉,一颗心凉飕飕。
她竟在豫王的脸上,看到了连白翩翩都不曾拥有过的宠溺!
一众贵女从未见过这样的豫王。
她们心底妒海翻滚。
根本接受不了天神一般完美,她们不敢亵渎半分的男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一无是处的村姑!
哪怕豫王喜欢第一才女的白翩翩,亦或是第一美人冰肌玉骨的梅莲雪都在情理之中!
现在这个一众贵女藏在心底爱慕的神诋,被这个睚眦必报的村姑玷污了!
司空净尘旁若无人,沉声:“你想监刑吗?”
白芊芊美眸无波,兴致缺缺。
“不了,我是来帮候老夫人复诊的,又不是来打苍蝇的。”
一众贵女听得心里那叫一个一堵!
她们哪个出身不比这死村姑高?
她……她竟敢暗讽她们是苍蝇!
更让她们心堵的是,豫王无底线宠白芊芊的态度。
“广安良,行刑。”
广安良心领神会,压下眼底的姨夫笑,恭敬领命。
白芊芊和司空净尘身后,很快便传来了掌嘴的“啪!啪!啪……”声。
至于被杀鸡儆猴侯莲琵,不负司空净尘厚望,叫出了杀猪声。
因着是武杨侯府门外,一时吸引来了不少百姓。
百姓们一听说,这位贵女竟是因为污蔑王妃,所以才被张嘴五十下,顿时一个个吓得脸色精彩缤纷。
毕竟,近来采花贼和豫王妃的传闻,实在是香丰色。
一众都是各个世家大族的嫡女,何时见过这个阵仗?
她们被侯莲琵嘶声力竭的痛呼声,便吓得脸色全无,手脚冰凉。
豫王妃不仅不怕坏了名声。
豫王那么公正的人,护妻竟……没有底线。
梅莲雪见状,跨过侯府大门,挡在了白芊芊身前,语气软了几分,但是脊背依旧挺直一脸傲然。
“只要豫王妃愿意高抬贵手,臣女愿意保证在场诸位都会守口如瓶,不会传出半点不利于王妃的传闻。”
白芊芊掩唇一笑:“不利于本王的传闻少过吗?”
司空净尘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墨眸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精致的脸上。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这些虚名。”
白芊芊看着一众羡慕的侍女,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精分顶着魅惑众生的脸霸气护妻的确会让无知少女上瘾。
但她两世为人,可不是这些容易上当的小女孩。
……
司空净尘陪着白芊芊给候老夫人诊脉。
许是有杨世子的干预,或许是侯夫人病得自顾不暇。
这一次,候老夫人恢复得很好,歪斜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候老夫人欲言又止地拉住了白芊芊,最终扯了扯嘴角,眸光闪躲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杨思礼被大理寺卿抓走时,白芊芊心底涌起不详的预感,再次强烈了几分。
司空净尘剑眉微蹙,候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但是她这神情分明是有愧。
俩人一脸凝重地离开了武杨侯府。
白芊芊在马车上,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武杨侯府是不是有免死金牌?”
司空净尘墨眸微凝,笃定:“没有。”
静默片刻,他对着马车外的广安良吩咐:“去查!”
俩人已经无心再帮太后挑寿辰礼物,便直接回豫王府。
二人刚下马车,德妃身边的大宫女银霜,便上前恭敬的行礼。
“德妃娘娘,传豫王妃进宫。”
司空净尘眉头紧拧。
德妃似料到他会反对,所以银霜早有准备。
“王爷,德妃让奴婢提醒您,武杨侯府有丹书铁劵,您还是想一想杨世子出了大理寺,放虎归山后该如何应对。”
司空净尘墨眸一沉,母妃还真是了解他。
母妃早就知道了,却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他,便是想以此牵制住他。
即使他进宫护得了白芊芊一时,但杨思礼一旦用丹书铁券脱罪,出了大理寺卿,白芊芊一样会陷入危险之中。
白芊芊早已漫不经心地上了马车,自然没有看见司空净尘的左右为难。
银霜紧随其后,对着马车夫:“回宫。”
马车刚掉转马车头,司空净尘便抬掌拽住了缰绳:“慢着!”
银霜掀开马车帘,不解地看向司空净尘:“王爷,您这是何意?”
广安良转眸看向广安良,交待:“让汤汤陪王妃一同入宫。”
银霜听着这名字,应该是个婢女,便也没多想。
白芊芊微诧的美眸穿过马车窗,落在了眉头紧拧,墨眸里溢满担忧的眸子。
这精分……真的在担心她?
司空净尘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即别扭地转眸,耳朵可疑地泛红。
白芊芊看到了,他不易察觉的别扭和狼狈。
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
下一刻,许汤汤俏皮的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芊姐姐!”
白芊芊微讶,看着许汤汤一身侍女的衣服,隐约猜出了这是司空净尘的意思,默契地没有多问。
许汤汤随即大大咧咧地上了马车,不客气地一屁股挤开了银霜。
银霜眼底怒气一闪即逝。
等进了宫了,德妃娘娘收拾村姑王妃的时候,这个没规矩的侍女,还不是任她惩治?
如此一想,她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
灵犀宫。
银霜引白芊芊进了内殿,便回到了德妃身后。
“儿媳,参见母妃。”白芊芊,毫不掩饰自己敷衍行礼的态度。
德妃之前无论如何为难,那都是德妃、原主和她的事。
但是她敢派人行刺祖父,那么她们便注定了不死不休!
对,就是死仇!
德妃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恨意,水眸微冷,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
她面上却依旧和蔼,一副为她考虑的模样。
“芊芊,你和采花贼纠缠不清,无论是真是假,名节已毁,虽然无法再做正妃之位,本宫感动你对净尘的痴心,便做主留许侧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