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时辰。
隐在暗处的墨家影卫,影爽终于沉不住气,翻窗进来阻止。
“小主子,再继续下去会伤了你的精神……”
果真是红颜祸水!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空净尘凌厉的眼风阻止了。
一旦停止,便是功亏一篑,其副作用难以估量。
白芊芊从墨家影卫的只言片语里,猜出精分的精神力,耗损极其严重。
她心头颤了颤,愧疚汹涌,却仍是自私的说不出叫停的话。
于是,转身快步走向药房。
去药房配药显然来不及,但是她可以去药房,借着掩护回空间,好快速配制修养精神力的药液。
白芊芊忽然离去,被退下的影爽,理解成了冷血不在意。
难怪大哥影衣临走,叮嘱他若是危及小主子性命,可以违背小主命令,以安全为先。
一刻钟,白芊芊眼下乌青,发丝凌乱,仿佛许久未睡。
她一路头重脚轻,轻功飞掠回来。
只是对她偏见很深的影爽并未发现。
白芊芊快步进屋,正瞧见精分拇指擦过嘴角。
尽管他速度极快,她还是看见了一闪即逝的嫣红。
她垂眸敛去眼底的愧疚,将刚刚配制好的药液,喂到了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边。
她急切地催促着:“快喝了。”
司空净尘配合地张嘴,一饮而尽。
终究杯水车薪,只是唇瓣恢复了几分血色。
白芊芊一边替他擦汗,一边继续喂,直到精分伸手拒绝,她才后知后觉胳膊酸痛无比。
不知又过了多久,精分终于转眸,点了点头:“好了。”
许汤汤眼眶一热,上前搂住同样脸色惨白的月如风。
白芊芊也伸手接住,脸色苍白,身姿虚浮的精分。
她难得温柔:“我扶你回去休息。”
司空净尘墨眸沉静如水,却难掩此刻的温柔:“好。”
他起身,仍是不舍将重量压她身上分毫。
月光穿过穹顶,洒落在精分如霜惨白的玉颜上,她眼眶莫名发酸,心头一揪一揪的痛着。
她不想细究此刻的情绪,只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细心地替他擦身、更衣。
他漆黑的墨眸,亮如黑曜石,前所未有的清亮。
此刻,脸色过分苍白得易碎的精分,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惹她心疼的病娇。
翌日,她难得起了大早做早膳。
他前所未有的乖顺,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只是他说不清。
早膳时,梅鸿霖因着不需禀报。
他一手抱着红梅,一手抱着册子,进了从心苑。
梅鸿霖兴匆匆的大步走来:“芊芊,铺面装饰好了,自助小火锅的名字、和开店日期你咱们商量一个。”
他还未走近正殿,便瞧见了白芊芊细心地为豫王吹粥。
她眸底的温柔,烫得梅鸿霖心头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豫王受伤了?”
“嗯。”白芊芊头也不回,吹粥的动作未停。“稍等。”
梅鸿霖心头一酸,但嗓音依旧肆意爽朗:“好。”
司空净尘深邃的眸子暗芒微闪,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掩住了鼻子。
白芊芊美眸划过一抹无奈,明知精分是矫情,故意宣示主权。
她还是权当不知:“红豆,将梅公子的红梅插到花瓶里,放到凉亭里。”
梅鸿霖听到前半句,嘴角肆意的弧度还在加深,听到后半句便僵住。
他没有错过司空净尘挑起的眼梢,脸上的笑险些溃散。
司空净尘接过温度适宜的粥碗,微抿苍白的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想吃酱黄瓜。”
“好。”白芊芊起身去拿。
待她出了房间,司空净尘才将音量压到,白芊芊听不到的大小。
“你没机会的。”
梅鸿霖不甘示弱:“皇上已经默许了。”
司空净尘讥笑:“圣旨呢?”
梅鸿霖眼底燃起了两簇火苗:“原来是你搞的鬼!”
司空净尘优雅地喝着粥,没有否认。
梅鸿霖还想追问,那他长姐呢!
白芊芊已经端着一小碟酱黄瓜,回到桌前。
“梅三公子,你也尝一尝?”
梅鸿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牵强,告辞:“不了,这册子上是我找人算的黄道吉日,以及我想到店名,你先看看。”
白芊芊歉意地起身:“我送你。”、
司空净尘的唇,在粥碗后弯了几分,难得怜悯地没有拦白芊芊。
二人一出从心苑,梅鸿霖终于憋不住了。
“你们……”
白芊芊咬着下唇,她和精分现在的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也无从解释。
梅鸿霖当即后悔了,笑容恢复了往日的肆意洒脱。
“不想说别说,若是结伴过日子,我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白芊芊来自那个世界,定然不会接受一夫多妻,他愿意再等两年,豫王和长姐大婚,他愿意慢慢等她看见他的好。
白芊芊翻了个白眼,笑着捶了他肩头一拳。
“我可不想搭伙过日子,宁缺毋滥。”
她若是嫁人,一定是和那人在一起,比一个人更幸福。
梅鸿霖扯唇仓皇一笑,连连点头:“对。”
他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地挥手告辞。
白芊芊再回从心苑,心头莫名地轻松了几分。
二人用完早膳,便一同坐马车去长珠公主府复诊了。
今日,白芊芊一下马车,长珠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小路子便迎了出来。
他怀里还捧着一个红木锦盒:“这是长珠公主昨日和今日的诊金。”
长珠公主变相低头了。
白芊芊美眸微讶,笑着接过锦盒:“好,多谢。”
三人很快进了长珠公主所在的房间,长珠公主依旧合着眼帘装睡。
江与城见白芊芊,腾地起身:“若是章医师,母亲早就活蹦乱跳了,你医治的母亲成天昏睡。”
白芊芊瞥见了长珠公主抽抽的眼角,一副恨不得坐起来抽江与城的模样。
她一把拽住了精分的袖角,阻止了他的维护。
司空净尘顺着她目光一看,顿时心领神会,勾唇不语。
江与城见表哥没有继续维护坏女人,眼睛便是一亮。
白芊芊勾唇,眼底噙着浅浅的笑意:“江世子既然不欢迎,便另请高就。”
装睡的长珠公主终于急了,头一次认同婆母的话。
这个儿子愚不可及!
江与城抬起下巴,冷哼:“好——”
好字还未说完,便被重重地糊在他后脑勺上的巴掌“啪”地打断了。
江与城痛得揉着后脑勺,懵逼地看向了母亲。
母亲……这手劲儿也忒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