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不自量力

咚咚!

云管事敲响了房门,欲言又止地进了雅间。

昨日,各地收粮的庄主,纷纷回禀收不到粮,他派人去查,果然是桃花源搞的鬼,他们竟以市价收粮。

云家收不上来新粮,这生意做不成了,幸亏沈家自作聪明掺了一脚,只要不肯降价,便能轻松出局。

墨天行没看云管事扮演,所以并未察觉他的异常。

他怡然自得地喝着酒,态度傲慢:“沈管事主动降粮价的事,云管事应该听说了吧?”

云管事听墨管事提起沈管事,心底又踏实了几分,故作为难:“云家没有沈家财大气粗。”

心底却腹诽着,云家没收到新粮,沈家也一粒儿没收到,现在怕是恨不得抽肿说大话的嘴巴呢!

墨天行只觉得云掌柜鼠目寸光,越发不屑,懒得看他一眼。

他冷笑着,送客:“既然如此,不勉强云掌柜。”

难怪云家最高不过尚书,小辈一个出息的都没有,看这鼠目寸光的管事,就能窥探一二。

他讥诮勾唇,以后有这狗东西后悔的时候!

没得罪九州墨家,云管事心底一松,脚下轻快地退出了雅间。

原以为一展宏图,被自损八百使昏招的公主搅黄了,好在沈家这次便宜没捡到,还要得罪了墨家!

若沈家为了不得罪墨家,硬着头皮做下这生意,亏得血本无归是小,不伤筋动骨都是好的!

如此一来,云家也算是隔山观虎斗了。

沈管事来时,正好看到云管事气定神闲地走了,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他紧赶慢赶,还是让云家抢先了一步!

墨天行扫了眼,脸上笑得牵强的沈管事,眉头拧紧了几分。

他不满:“墨家可不喜欢不守时的合作伙伴。”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上了马车。

沈管事还真希望,高高在上的墨家,因为他的不守时,将他当屁放了。

他硬着头皮,豁出去如实解释:“是因为桃花源山庄,以市场价收了农户、庄子的米粮,而且已经付了定金!”

墨天行脸色瞬间黑沉,难怪云管事不肯让价。

“那你在桃花源山庄买,添一成利,以及帮扶沈家在九州开设粮店。”

沈管事擦了擦额头冷汗:“桃花源山庄……拒绝和沈家有任何合作。”

有顺风车谁不想搭,但是村姑公主宁愿自损八百,不仅断了沈家,更是断了其他蠢蠢欲动观望粮商,与墨家合作的可能。

墨天行面上从容,不耐挥手:“没用的东西,滚!”

他大步回了天下第一镖局,到了自己的地盘,脸上才黑沉了下来。

“你想法子买通桃花源的庄主,你们一个去辽东边境买粮,一个去西岳边境买粮。”他叫来三人,吩咐道。

真是低估了白芊芊,她原来不是祸水,是个蛇蝎美人,如此更不能留他在小主子身边了!

“阿嚏!”白芊芊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肯定墨家、云家和沈家其中一家在骂她呢!

司空净尘抬手,霸道地关上了马车窗:“温度骤降,又风大。”

说话时,他墨眸若有似无扫过她的依旧平坦的小腹。

白芊芊瘪了瘪嘴:“坐了一天的马车了。”

司空净尘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到山西休息一宿,到时候在客栈里透透风。”

她到现在还不愿坦言怀孕的事,难道知道是杨思礼的,所以她不知如何与他坦承?

白芊芊因着昏昏欲睡,并未察觉精分的异常。

而且两个多月的身子,正是嗜睡的时候。

到山西时,司空净尘满腹心事地将她抱进了客栈。

连他亲力亲为,帮她沐浴,她也只是懒懒地睁了下眼睛,便又合眼睡沉了。

司空净尘见她醒了,才拿着她手下滑,见她又睡了,额头青筋狂跳,墨眸里尽是谷欠求不满的委屈。

最后,将她洗得干干净净,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他只能认命地洗冷水澡灭火。

洗完凉水澡,他刚想推门进屋,心口忽然一痛,身上再次泛起了寒光。

广安良见状,满眼担忧:“王爷,您不会是寒毒犯了吧?”

自从王爷接连以心头血为医圣、八皇子做药引子,寒毒的发作频率频繁到十日一次了。

司空净尘冷厉的轮廓紧绷,薄唇苍白,压抑低声:“再开一间上房。”

广安良先将王爷送去王妃隔壁的房间,才让人下去开房,自己则守在门外。

即使隔着一道木门,都冻得他牙齿打颤。

他手里捏着烈焰蛊的蛊罐,犹豫着要不要和王妃说,让王妃来决定?

转眼翌日,二人再次启程时,终于晴空万里。

百姓们忙着移山填地,虽是初春还凉,但是不少男子早已热得脱了上衣,满身是汗地甩开了膀子。

妇人、老人和孩子都热火朝天地力所能及着。

白芊芊双手拄着下巴,眺望着麻车窗外:“应该通知桃花源的管事,午膳加肉。”

众志成城,团结友爱,真好!

司空净尘顺着她目光,只看到一片遒劲有力的古铜色。

坏女人还真是野性难驯,昨夜他就不该心慈手软地放过她!

马车上的温度骤然一降,他再次抬手“咔哒!”霸道地关上了马车窗。

白芊芊不解回眸,今儿温度适宜,又没有风。

这精分又发什么抽!

司空净尘垂眸看着手中的兵书,一脸嫌弃:“都是臭汗味。”

白芊芊恍然,忘了这精分有洁癖这事了。

人无完人,她忍了。

但下一刻,她还是叫来了暗卫甲:“通知桃花源四城庄主,午膳记得给这些百姓们加顿肉。”

司空净尘脸色立即黑沉,捏着书的手背青筋凸起。

今晚,他一定以其他的方式,酱酱酿酿她一夜!

让她第二日没有精神再乱看,只能乖乖睡觉!

白芊芊后脊莫名发凉,等她回眸,精分的墨眸里如水柔。

咔咔——

马车轱辘裂开的声音。

哐!

马车厢失去支撑的一侧,重重向地上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司空净尘在落地之前,抱着白芊芊飞掠而出。

他脸色苍白,不知是后怕担心白芊芊,还是突然调动内力伤重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