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苏乐瑶朦朦胧胧之中只觉得浑身上下弥漫着痛意,特别是脑袋,仿佛被人敲开过一样,苏乐瑶用力的甩了甩头,才略微清醒一点。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苏乐瑶脑子里嗡的一声炸裂开来……
这不是自己的屋子!衣服也不是自己的,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苏乐瑶细细的回忆着……
自己昨夜睡不着跑到院子里,然后……遇上了穆逍遥,然后喝了点小酒……
苏乐瑶不敢细想,忙翻身下床,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穆逍遥端着一碗小米粥,脸色依旧很差,阴沉沉的,仿佛要吃人一样,穿着素日里从未穿过的黑袍,连苏府里的丫鬟们见了穆逍遥都绕道走,纳闷为何这位公子面容俊朗却眉目肃穆,眼神流露出要杀人的怒火。
“你……这里是哪里?你怎么在这儿?”苏乐瑶呆愣在原地,连遮羞都不曾遮,因为她脑海里的一个猜测,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给,早餐,快吃,母猪!”穆逍遥先是邪魅一笑,尔后将碗哐当一声放在桌上,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你的房间!那……我的衣服谁换的?”苏乐瑶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虽然依穆逍遥玩世不恭的性格极有可能只是说笑,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又喝醉了,若说穆逍遥什么都没做,说得过去么……
“谁换的?你猜啊。”穆逍遥悠哉悠哉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砸吧砸吧嘴喝着茶。
苏乐瑶越看穆逍遥的神情便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索性瘫坐在床上,越想越伤心,眼泪摇摇欲坠。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尔后传来霜降疑惑的声音。
“二皇子?”
“进来吧。”穆逍遥恢复了正色,回道。
霜降缓缓推开门,看了看屋里的场景,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忙说道:“苏小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夜你喝醉了,吐在自己的床上衣物上,还吐了二皇子一身,二皇子就让我给你换了身衣服。”
苏乐瑶一听,怒气立马升腾而起,穆逍遥怎么早点不说?害的自己胡思乱想!
苏乐瑶圆目怒瞪,眼神快要冒出火来。
“走咯,身上一股臭味,再去洗个澡。”穆逍遥望天长叹,嫌弃的嗅了嗅袖子和自己的头发,摇头离去。
苏乐瑶有些难堪,不好意思的朝霜降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应该吵到你们了吧,都怪穆逍遥,给我灌酒!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霜降见苏乐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劝道:“苏小姐息怒,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快点趁热吃小米粥吧,等会儿凉了。”
待霜降走后,苏乐瑶穿戴好了衣裳,一想到今天穆逍遥害自己出这么大的丑,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心里又忽然冒出一股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苏小姐,穆公子说让您用完早膳便去大厅一趟。”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退下吧。”苏乐瑶草草吃完,便去了大厅。
只见何县令,苏守信,穆逍遥三人都在,而霜降和聂小寒则又在一旁拌嘴,聂小寒不知和霜降在说什么,激动的满脸通红。
苏乐瑶笑了笑,便走了过去。
“哟,苏小姐呀,来,请坐请坐,我和二皇子正在讨论如何安置灾民呢?不知苏小姐有何良策?”何县令谄媚的笑道。
“既然何县令都这么问了,小女子就先听听二皇子有何高见,再发表挫见吧。”看来这何县令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这样也好,趁现在穆远恒还未与他取的联系,趁他如今六神无主之际,将他拉上铺好的轨道,切莫阻碍了计划。
“依我之见,当下最严峻的,一是灾民住所问题,要加盖房屋,以免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让灾民流落街头,二是粮食,迅速收购大量粮食,或者向农民征收,以供救灾之粮。”穆逍遥说的头头是道,让何县令听的直拍手称快。
“这三呢,便是小心传染疾病,让官府组织药馆,向灾民发放预防疾病之药。”苏乐瑶忙补充道,两人一唱一和,暗地里给对方一个会意的眼神。
“好!好!好!”何县令忙道三个好,“小的立马去办!”何县令仿佛得了宝贝似的,忙起身告辞,连奔带跑的出了苏府。
而一旁的苏守信则奇怪的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感叹道,世道太乱,年轻人又捉摸不透,还是回去吃斋念佛祈求自己一家平平安安罢,于是也起身告辞。
“你说这何县令真的这么容易忽悠?”苏乐瑶扭头问道。
“我调查过他了,保证没问题,若是穆远恒在此,他或许还不会听令我们,可此时他六神无主,太容易摆布了。”
“你提出的策略,理论上是可行的,可实际行动起来却会面临更多的问题,等京城的人一到,他们必定不会让你一人独揽大功,我们应该想出更精密的计划。”苏乐瑶可一定不会让穆远恒这一次再充当救世主。
“嗯,叫上他们两个,我们先出去考察一番吧。”
于是四人便一起出了苏府,往灾民区走去。
不过短短一两天时间,灾民区便变的脏乱不堪,连温饱都是个问题,谁还会注意整洁,更糟糕的是,灾民还越聚越多。
苏乐瑶注意到,不少灾民已经把救济粮吃光,跑到荒郊野岭挖野菜、偷庄稼,甚至射杀不知名的野味。
“你等会假意扶着灾民,趁机把把脉,看看他们有没有生病的前兆。”苏乐瑶悄声对聂小寒说道。
远处一个抱着七八岁孩童的妇女不堪重负被绊倒,聂小寒见状忙上前搀扶,不经意的抚过妇女的手腕,眉头微微皱了皱,待妇女站稳了,聂小寒塞给她一包碎银和干粮便离去。
“情况如何?”
“脉搏微弱,气息虚浮,怕是……熬不过多久了。”聂小寒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的很。
苏乐瑶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刚刚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离开人世,而那个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就会没有妈妈……
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是自己和穆逍遥么?
苏乐瑶无精打采的,逛了几圈便回了苏府,一个人默不吭声将自己锁进了房屋。
聂小寒也和苏乐瑶一样,霜降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看向穆逍遥。
“罢了,让他们静静吧,不要去打扰他们。”穆逍遥拍拍霜降的肩膀,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