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他……”
“不敢置信!”
苏佩文听着身旁的人的窃窃私语,不禁勃然大怒道:“不是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随即又扑到苏德浩身上,大喊道:“父亲!你一定要相信儿子啊!”
苏德浩也被眼前的状况弄懵了,可随即便反应过来,正色道:“你先起来!天堂男子汉岂能被吓倒!侍郎大人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刑部侍郎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苏佩文,问道:“苏公子,你可曾触碰过荷包?”
“不……不曾……”苏佩文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了,不是的话,如何解释荧光粉?是的话……自己和苏乐瑶是兄妹,岂不讨人闲话!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如实回答。
“那你手上哪里来的荧光粉?”
“不知道……或许是碰到的吧。”
“哥哥,我从未去过男宾席,你从哪儿沾染的呢?”苏乐瑶反问道。
“乐瑶!这里容不到你说话!”苏德浩出口责备道,实则是训斥苏乐瑶不帮着苏佩文,毕竟在儿子和庶女之间,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苏乐瑶冷笑着,她已经对苏德浩不抱有一丝幻想了,那么,也就无所顾忌了,“父亲,我也是好奇罢了,难道父亲不想找出杀人真凶吗?”
苏德浩忍住心里的不悦,不再言语。
“我怎么知道我从哪儿沾染的!”苏佩文甚是烦躁的模样。
“那苏公子可曾认识这枚玉佩?”刑部侍郎将玉佩递到苏佩文面前,问道。
“不……不认识……”苏佩文自然不敢承认那玉佩是他的,自己的玉佩怎么跑到那荷包里去了……
“哦?这玉佩上貌似写着两个字……启明?”刑部侍郎皱起了眉头,寻思着这应该是人的字。
“侍郎大人,这正是长子的字……”一旁的苏德浩听见“启明”两个字,脸色更加青黑,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件事到底和苏佩文有没有关系了!
霎时,人群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荷包......玉佩......难不成苏佩文真的和五姨娘的死有关系?
说苏乐瑶杀了五姨娘还好,起码动机是有了,可苏佩文呢?一个后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姨娘和府里的少爷会有着怎样的瓜葛呢......一切的一切,如同酒馆里说书人的故事般,引人浮想联翩......
“这……我刚才看晃眼了,这玉佩是我的,可是我的玉佩为何会在荷包里?”
“这也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刑部侍郎对于这事件的一波三折也是颇感意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接下这案子了!再查下去还不知道会扯出谁来!先是苏府庶女,后是嫡长子......可是又不能不查下去,否则这大庭广众的,如何下台?
“侍郎大人,这件案子愈发的复杂了,依我看,还是重新检查尸体,没准能查到更多线索!”苏乐瑶思索了一番,提议道。
苏乐瑶之所以会如此提议也是刚刚才猛然想起,既然凶手要不被其他人所察觉,又要栽赃嫁祸给苏乐瑶,那一定不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淹死五姨娘,很有可能是窒息而死或者毒死,这样声响极小不易被人察觉,死亡时间也一定与自己离开宴会的时间有出入!
“这......好吧,就依苏小姐所言,希望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这样也能早日洗脱苏小姐或苏公子的嫌疑......”刑部侍郎点点头,便又折返回到湖边,众人便也一路随行,大伙儿都想看看,今天这出一波三折的戏,究竟会演个什么样的结局......
刑部侍郎来到尸体旁,重新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五姨娘的尸体,眉头也越皱越深......
良久,刑部侍郎才起身,沉声道:“五姨娘不是被淹死的,死亡时间也并不是方才我们抓住苏小姐的时候......”
“何以见得?”苏德浩问道,此事是愈发的蹊跷了。
“五姨娘的尸体全身发白,脸色却呈现出银灰色,眼内有广泛的出血点,不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征,倒像是被人掐死,而且尸体已经出现少许尸斑,死亡时间应是一个时辰。”
苏乐瑶闻言,笑道:“多谢刑部大人为小女子洗脱嫌疑,大家都听到了,五姨娘并不是被溺死,而是被掐死,我体格娇小,远不如五姨娘高大,怎可能以一己之力活活掐死五姨娘?就算我是有人协助,那我也没有理由将尸体丢入河中,岂不是多此一举?”
苏乐瑶环视一周,看着不少人的眼里对自己不再是充满怀疑,笑了笑,继续道:“另一个能证明我无罪的证据便是时间!众所周知,今日这一宴会是父亲大人为我举办的,我自是不敢怠慢,几乎一天都在筹备,不少丫鬟仆人都可以作证,我收买的了一人可收买不了十人!二十人!除此之外,我便是和老夫人,父亲母亲在一起,想必他们的话......大伙儿应该相信吧。”
言毕,苏乐瑶看向苏德浩与张氏,问道:“父亲,母亲,你们说,乐瑶所说可有半句虚假?”
张氏忍着心里的不甘与怒火,咬牙道:“不曾......”她知道,今天,自己败了!不,不只是败了,甚至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该如何让佩文脱身!
“既然人证有了,时间也对不上,就恭喜苏小姐洗脱嫌疑了,之前若有得罪,还请海涵。”通过一番思前想后,深思熟虑,刑部侍郎对苏乐瑶拱手道。
“侍郎大人实在是客气,你不过是秉公办事,我又岂能怪罪?也希望侍郎大人同样能秉公对待我哥哥,我相信,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对吗,哥哥?”苏乐瑶看着苏佩文,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苏公子,我问你,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你在何处?”刑部侍郎看了看苏佩文人高马大的模样,若苏佩文想要一个人将五姨娘掐死是完全有可能的,于是只能问苏佩文一个时辰前身在何处。
“我......我在酒楼里和几位好友聊了会儿天,喝了几杯酒,便回了苏府。”
“什么酒楼?大概吃了多久?”
“好像是福来楼......还是春阳楼,记不太清了,吃了大概几刻钟的样子,便回了苏府。”
“那剩下的时间呢,难道苏公子走路就花了几刻钟?”
“是,酒楼离苏府甚远,加上我边走边看,自然花了不少时间!”
“可方才苏公子又说记不清楚是哪家酒楼了......”
“侍郎大人!你为何要咄咄逼人!谁都有个记性不好的时候!”苏佩文有些不耐烦,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盘问,仿佛被脱光了衣服放在人群里一样令人难堪,不免口不择言道。
一旁的张氏见苏佩文有些招架不住,心里不免焦急,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张氏只得把自己身旁的王嬷嬷拉到一旁,悄声嘀咕着什么,那嬷嬷不住的点头,然后借着人群的掩护,离开了湖边。
做完了这些,张氏才感到略微的安心,抚了抚胸口,面色恢复了往常。
一旁的苏乐瑶与穆逍遥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穆逍遥望向苏乐瑶,挑了挑眉头,示意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苏乐瑶淡淡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张氏是去搬救兵去了,却并不打算阻止她。
这件事闹大了,追究到底对谁都没好处,苏乐瑶也知道这件事完全栽赃在苏佩文是过于牵强的,只要不扣在自己头上就好,至于结果怎样,她不在乎,结果只是希望别人看到的结果罢了……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就是让流言如柳絮般飘下,剩下的,就交给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