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穆远恒果然遵守了约定,到苏府拜访了苏德浩。
苏德浩于是将穆远恒叫进了书房,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在房里足足谈了一个时辰,这才从里面出来。
从书房里出来后,苏德浩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大概是已经谈妥,又或者说是对穆远恒发生了改观,总之,此时此刻的苏德浩怒气已经消减下来,更何况木已成舟,苏佩珊已经非完璧之身,如果不嫁给穆远恒,又能嫁给谁呢?
“苏大人,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二哥与四小姐成婚完毕,我便登门提亲!”穆远恒一脸笑容,态度十分谦逊的模样。
苏德浩点了点头,准备送穆远恒出府,穆远恒虽然不受宠,可好歹也是太子一派的人,自己支持穆远恒也就等于是支持太子,想必日后也能站稳脚跟。
穆远恒见状,又迟疑道:“苏大人,不知可否见佩珊一面?我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苏德浩闻言,正欲义正言辞的拒绝,可想到日后就是女婿了,也不好做的太过,于是点点头道:“臭小子!好吧......不过不要停留太久,也不要被别人看见了!”
“多谢苏大人!”穆远恒欣喜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书房。
苏德浩看着穆远恒远去的背影,心情不知是喜还是悲,只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朝着另一方向远去......
苏德浩抄了小道,径直来到张氏的院子里,见张氏的院子因为自己下的禁闭令而显得格外的萧瑟凄凉,苏德浩的心里竟然有一种病态的报复的快感。
“老爷。”张氏门前的守卫见了苏德浩,便弯腰行礼道。
“嗯,近日可有人来看望夫人?”苏德浩淡淡问道。
“回老爷,并无。”
“大少爷也没来过?”
“是。”
听了守卫的回答,苏德浩略微吃惊,想到连苏佩文都不来看张氏一眼,心里不由得微微不爽,又或者说对苏佩文略感失望。
苏德浩迈入张氏的屋子,发现屋子里昏暗无比,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难闻的气味,不过苏德浩的内心却十分的舒畅,他要的就是这样,让张氏无时不刻不处于痛苦之中。
“是佩文佩珊么?母亲好想你们啊!”屋子里传来一阵响动以及一道沧桑的声音。
苏德浩循着声音往里走去,却看见令他无比恶心的一幕,不由得拿衣袖捂住了口鼻,眼里一阵厌恶之情。
只见脏乱的床榻上,躺着一名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还不时从她身上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若不是仔细瞧,苏德浩简直认不出来这个人是曾经雍容华贵的张氏了。
经过一段日子的折磨,张氏头发都几乎白了一半,面容苍老了几十岁,宛如鸡皮鹤发的老太婆。
这些日子里,苏德浩下令不许给张氏送过多的食物和水源,不给她洗澡、更衣,若是张氏体力不支或者熬不住,便命人煎人参汤,给张氏服下,吊着她的命,让她生不如死,又不能死。
“原来是你!苏德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过短短几个字,说完张氏便猛然咳嗽起来。
“骂吧!尽管骂吧!”苏德浩冷声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的么!看够了就滚吧!”张氏呸了呸口水,吐到了苏德浩的长袍上。
苏德浩脸色一黑,随即脸上狰狞一笑,“我来是告诉你好消息的,乐瑶就要嫁给二皇子做尧王妃了,不知你这个做母亲的高兴么?”
张氏闻言,眼里嫉妒的神色暴起,随即狠狠的咒骂着苏乐瑶。
“佩珊也要订婚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什么?佩珊也要订婚了?和谁?”张氏一脸惊骇道,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
“和四皇子。”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苏乐瑶怎么能嫁的比佩珊还好呢?日后佩珊一定会被欺负了去!我不同意!”张氏咆哮道,她绝对不允许苏乐瑶嫁的比佩珊还好!她也绝对不允许佩珊嫁给那个默默无闻的四皇子!
“你以为我会料到乐瑶会嫁的比佩珊好么?谁让你的宝贝女儿自己不争气!还没有成婚,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别说是嫁个皇子,有人要她就不错了!”苏德浩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破口大骂道。
张氏闻言,心顿时狂跳不止,原来是佩珊与穆远恒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不一定!你也知道,落红有很多办法可以作假的......你可以让佩珊嫁到太子家的时候配合着演戏,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佩珊可是未来的皇后啊,你怎么可以毁了她的一生呢!我求求你,不要让佩珊嫁给四皇子!再不济,嫁给太子做侧妃也是好的!”张氏艰难的爬下床榻,不停的拉扯着苏德浩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苏德浩却狠狠的一脚踹开张氏,大骂道:“蠢货!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之罪!总之,事已成定局,你无法改变!”,说完,苏德浩就要转身就走。
张氏见苦肉计是无法起作用的,于是换了副嘴脸,恶狠狠的威胁苏德浩道:“你休想让佩珊嫁给他!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死,你两个闺女都嫁不成!”
正欲离去的苏德浩脚步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目光凌冽的盯着张氏。
张氏说的没错,只要她一死,苏乐瑶和苏佩珊的婚期都得延迟三年,主母死去,子女就得守孝道,三年内不得嫁娶。
“你这个死心不改的毒妇!不过......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的吗?哼,我会多派几个丫鬟来看着你,好吃好喝招待着你,到时候......你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德浩放下几句狠话,便不再留恋,转身大步离去。
“苏德浩!你给我站住!你会不得好死的!”身后传来张氏阵阵的咒骂声,苏德浩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大步踏出了张氏的院子,院子里重新回归了宁静,只留下张氏一人,狼狈的趴在地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