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已经装扮好了,就随我等前去参见大王吧。”刚才的那名侍女满脸冷漠,走在前面,而其他四五名壮妇将林青染围在中间,根本不给她反驳的余地。
“妈的,竟然还参见大王?怎么不是大王八!”林青染心中暗道,这几日被禁锢,可是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何况此时被几名壮妇好似押送犯人一般。
“姑娘,请!”说是请,那侍女却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其他几名妇人更是用力将她往前一推。
林青染一个趔趄,直愣愣的扑进金色大帐之中,没等站稳,便听上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冷喝道:“大胆,如此没规矩,怎能配上我儿!”
“妈的,这件事怎么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林青染已经徘徊在怒火喷发的边缘,站直了身子抬头瞧去,只见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穿一身明黄的长袍,样式倒是与自己身上的颇为一致,但是却华丽了许多,她全部头发被盘起藏于帽中,帽子下端缀以各色玛瑙翡翠等珠石,面容上满是久居上位者的狠戾之色。此时她看向林青染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我没规矩?要不人人说,草原乃是蛮夷之地,人们的灵智尚未开化,今日一瞧果然没有说错!”林青染愤愤道,“我是客,你是主,这便是你们草原的待客之道?”
“放肆!在我大辽之地,岂容尔等撒野!来人将她给我拉下去,碎尸万段,剥皮拆骨喂狗!”那名中年妇女被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着林青染怒骂道。
此时那日窜了出来,死死的拦在林青染身前,“母后不要伤害她,喜欢她是儿子的一厢情愿,与她没有干系。”
“凡是让你喜欢上,成为你继承大统的绊脚石,那就该死!来人啊,给我拉下去!”那中年妇女根本不为所动,恶狠狠说完,自有人上前将那日拽开,欲将林青染拽出去。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了!”林青染怎能任由他人揉捏?当即大展拳脚,将身旁的侍卫,一个个的都掀翻在地。
她一脚踏在一个侍卫的胸膛之上,双手掐腰,冲着那中年妇女便呵斥道:“别以为天下女人都要嫁给你儿子,我告诉你,老娘不愿意!”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护驾!快点护驾!”那中年妇女虽然口中喊着护驾,可是身子早已经瑟缩到了中央所立的那名中年男子身后。
“哼,不过是缩头乌龟罢了,装什么彪悍!”林青染一脚将脚底的那名侍卫踢开,拽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下不屑道。
“染儿,这是我母后,不得放肆。”那日忙拽了拽林青染,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来。
没想到林青染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他,将他的手直接甩开,不屑道:“那是你娘不是我的!我没有那个义务孝顺她,再说谁准许你这样叫我的!”
那日被逼问的瞠目结舌,看了看已经快被气晕过去的中年妇女,又看向林青染,根本就是左右为难。
那中年妇女变脸倒是快,顿时变得小鸟依人一般,向那中年男子怀中一钻撒娇道:“大王,这种顽劣女子怎能留在我草原上?”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是魁梧,相貌之间与那日十分相似,只是蓄着胡须,略显沧桑。本是威严的他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女子倒是刁蛮的很,难怪平阳王会如此喜欢,现在又将我儿迷的神魂颠倒。”
那中年妇女听着这中年男子的话语,明显很是出乎意料,直接愣在当场。“大,大王,你莫非也让这女子迷了心智?”
“我看这小女子倒是爽朗得很,比起有些人用心经营,精于攻心倒是可爱的多。”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那中年妇女,眼神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而后走上前来,将林青染扶起,顿时换了副面容,和蔼道:“小女子,随我来。”
说完大步向前径直往帐篷外走去,林青染亦跟随其后。
顿时,所有人都跟随而出,帐篷内只剩下来那中年妇女以及那日,那日爬到中年妇女脚下,紧紧的抱住她的脚,乞求道:“母后,您别再为我苦心经营来,我真的无心王位,我只想今生与心爱之人,一生相伴共度余生便好。”
没想到那中年妇女一脚将那日踢开,蹲下身来恶狠狠的抓住那日的臂膀,指甲都不自禁的掐入他的皮肉之中,恶狠狠道:“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坐上王位,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登上那个位置,然后将那些心怀不轨的贱女人都踩在脚下,你早晚知道母后是为了你!”
那日挣脱开中年妇女的束缚,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坚决,“我的事情就不劳母后费心了,至于那个位置,由父王说了算,母后还是省省心吧。”说完,那日亦转身决然的出了帐篷。
那中年妇女失望的坐倒在地,不禁嚎啕大哭,“儿子,你早晚知道母后的用心良苦。”
而林青染跟随着中年男子,也就是这大辽国的大王慢慢的远离了人烟,走到一处空旷僻静之处,停下了步子。
二人一时间无语,只听到风声呼喝。
“那个,你是辽国的大王?”林青染憋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然而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嘴巴,自己这不是废话吗?
没想到那中年男子不怒反笑,点了点头,语气中竟然满是慈祥,“燕尘倒是娶了一个有趣的妻子。”而后他负手转过身来,上下将林青染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要说,咱们两个还有些渊源。”
林青染一听顿时有了兴趣,一张八卦脸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向下说。
“燕尘的母亲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人……”辽国大王望着远方,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而林青染则仔细的听着,这一定又是多个英雄看上了一个美人的故事,但是美人只有一个,这个辽国大王定是多情反被无情伤的那一位……
果然……
“当时,我与燕国国君都喜欢上了她……”辽国大王娓娓道来,林青染却是听的昏昏欲睡,这是一个老套而虐心的故事。
无非就是燕尘的母亲喜欢辽国大王,却被燕国国君设计,美女结婚了,新郎却是燕国国君,燕尘的母亲虽然已经身有所属,但是心却仍在辽国国君身上,而燕国国君曾经许诺的山盟海誓,都因为权利而变成了谎言。
辽国国君却仍在为烟尘的母亲坚守着,却也被那日的母亲设计,有了那日,而后娶了她为王后。
燕尘的母亲与辽国国君虽仍彼此的爱着对方,但奈何时间沧桑,二人终究是错过了。
燕尘的母亲含恨离世,而辽国国君的一颗真心也再也没有为谁人付出过。
“你的脾气秉性像极了她……”辽国国君说完,看着林青染的目光满是柔情。
林青染浑身一凛,忙拽紧了自己的衣衫,向后退去。与他保持着距离,“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可是誓死不从的!”
那辽国国君深知自己失态,尴尬的咳嗽几声后,笑道:“你放心,在我的土地之上,没人能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这块令牌给你,可以自由的出入我的大帐。”
说着,林青染迟疑的接过那金色令牌,上面一只雄鹰展翅欲飞。
“回去吧!”辽国国君微微一笑抬步往回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将跟在他身后的林青染吓了一跳,攥紧手中的令牌,生怕他会反悔。
“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我那儿子?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确实是用情至深。”辽国国君调侃道。
林青染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不了,不了,您是好人,我就别祸害您家的人了!”说完,便逃也似的往自己的帐篷一溜烟儿跑去,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辽国国君看着茫茫草原不禁又出了神,喃喃自语道:“霜儿,她可真是像极了你,如果不是嫁给了燕尘,我定要留她在身边,陪我余生也是好的……”
一只大帐中。
那日的母亲,也就是辽国王后完颜嘎日迪端坐在矮桌之后。
一名侍从急匆匆的进来贴耳低语,嘎日迪顿时变了脸色,拍案而起,“果然像那个女人的都是狐狸精!死了还不安生,让儿子的妻子又来勾引旧情人!我既然能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就也能让这个狐狸精消失!”眼神之中满是阴森狠厉。
“莎拉闻滔泥撒暸那,啊嘎拉给勒逮,给笛答呦……”辽阔的草原上,辽国语言的歌声悠扬而绵长。
林青染不禁从帐篷中走了出来,近日她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而妙空空却仍旧昏迷着,也只得继续等待。
“今天可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发生?”看着忙碌成一团的侍女,林青染不禁抓住一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