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染不禁揉了揉流夏的头,宠溺道:“你这个小丫头呀!这么凶悍,可怎么嫁出去啊……”
流夏顿时满脸羞涩,忽然又满脸苦涩,“王妃,圣女是不允许结婚的,我恐怕是不用嫁出去了……”
林青染听完,心中一惊,不过忙出声安慰,眼神中满是坚定,“你相信我吗?”
流夏笃定的点了点头。
“相信我一定会将你带回去的!”林青染说完,执起流夏的手,紧紧握住。
其他人已经全部被放开,而且待遇明显的不同,由阶下囚竟然突然变成了座上宾,倒是一个个脸上都十分的尴尬,被一个平日里他们瞧不上的小女子给救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流夏突然拉起林青染的手,风风火火抬脚便走,让林青染有些不知所措。
只听她急匆匆道:“王妃,快走,王爷被我救下,但是伤势颇重,您快去给他瞧瞧!”
林青染顿时周身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当场,抓住流夏的臂膀,激动道:“你说什么?燕尘在你这里!”
见流夏肯定的点了点头,林青染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拉起流夏的手快步向前走着,竟是比刚刚的流夏还要心急。
“王妃,你慢些呀!你知道往哪里走吗!”流夏在身后气喘吁吁道,林青染被流夏如此一问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在流夏的带领下,林青染与她来到一处白房子前,显然这圣女的地位在这个村庄中是极高的。
圣女不仅可以命令其他人,而且居住环境也比其他人好上许多,比如,流夏的房子就是这村庄中最好的木屋,而其他人的住所,换眼望去,皆是一个个破旧的草屋,几乎一阵风刮过,就能将这些草屋掀翻在地。
“王妃,王爷就在里面。其他人的伤势也不同乐观,还请王妃稍后亦为他们诊治。”流夏恳切说道。
林青染点点头,走进屋中,来不及瞧屋中的环境,她直奔里面的床榻而去。
要说这屋中也没什么好让林青染观看的,因为这屋子就是一大间,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两椅,在边角处还有两口大木箱以及一个简陋的梳妆台。
“燕尘!”林青染轻轻喊道,只是任凭怎么呼唤,燕尘都仍处于昏迷之中。信手搭上他的脉搏,林青染不禁为之一惊。
他的身体之中,怎么可能有那黑色爬虫的存在!
而且他如今身上满是伤口,触摸上去,浑身滚烫,这都是伤口发炎的症状,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该如何是好!
林青染不禁有些烦躁,如今必须要先将伤口处理好,并且将体温降下去,那黑虫再另寻他法。
她将身上携带的所有丹药全部摆放在梳妆台上,林林总总竟然有十几种之多。
只是她慌乱的在这些小瓶之中翻动着,却不知该为他用什么药。
气急之下,她将所有的药瓶扫落在地,被平常人视若珍宝的药品,此时在她眼中却无一用。
“怎么办?怎么办!”林青染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
在屋外的流夏,听到林青染焦急的声音,忙走了进来,“王妃怎么了?可是没有能医治王爷的药品?”
林青染听闻后,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流夏的臂膀,“怎么?你知道哪里有能医治他的药品吗?”
流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林青染更加的急切,“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严厉。
流夏哪里见过林青染如此这般的凶狠模样,向后瑟缩着身子,怯怯道:“这村庄之中确实有一些稀有的药草,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将它制成丹药……”
未等流夏说完,林青染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匆匆的便拉着她向外走去,“快去领我去瞧瞧!”
在流夏的带领下,林青染被带到一个不起眼的草屋之前。
这个草屋与村庄的其它草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尚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嗅着这熟悉的味道,林青染不禁心中大喜。果然,这些草药之中,真的有她需要的东西!
就在林青染兴冲冲的向前冲去之时,却被流夏一把拦下。
只见流夏摇了摇头,她紧咬下唇,原本很是嚣张的她竟好似有些惧怕这屋中之人。
“怎么了?”林青染不禁将心中疑惑问出,她放出神智向这屋内探去,却好似碰到了一股坚实而又无形的墙壁一般,瞬间便被弹了回来。
林青染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趔趄,身体摇摇晃晃堪被流夏接住,口中更是溢出鲜血。
“王妃!”流夏惊呼一声,紧张道:“您怎么样?”
“我无大碍,只是以你的身份在这村庄之中,可以足够的嚣张,可如今你也要惧怕于他,他到底有什么来头?”林青染站直身子,从怀中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鲜血。
“虽说我圣女的身份可以说是这村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这里面住着一个脾气怪异的老头,他是这村子之中的唯一的巫医……”
未等流夏话说完,一个蓬头垢面的佝偻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说他是颤颤巍巍,林青染却分明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
“又是谁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嗯?”那老者一脸生人勿近的神色,脸上满是褶皱,一头银发更是瞧不出他的确切年纪。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有些竟然已经碎成了布条,上面不知多久年月没有清洗的污垢,已经将这布衫黏在一起。
他手中拿着一个权杖,这个权杖看不出是何材质,似木似铁,敲击地面之时发出铿锵之声,足可见它的沉重。
而且这个权杖造型怪异,好似一只硕大的树根,形状蜿蜒曲奇,权杖头上更好像是一个诡异的图腾。
要说这权杖的可贵,便是那个图腾,完全好像是浑然天成一般,根本没有雕琢的痕迹。
那老者见林青染打量于他,身上的威压全部散发出来,双眼更是如炬一般在林青染身上扫过。
这一扫,竟然让林青染有种后背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她慌忙的收回目光,不敢再向这老者打量而去。
忙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刚刚在下有所失礼,还请老人家原谅。实在是救人之心迫切,还请您老人家赐药相救。”
那老者闻言,双眼之中却满是不屑,“你是想去救那中了蛊毒的小子吧?”说着转过身去,丝毫不把林青染放在眼里,“就你?哼,连老夫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痴人说梦了!”
说完这老者摇了摇头,掀起门帘,不再搭理林青染,径直往屋内走去。
林青染不禁冷笑,“你的功夫是在我之上不假,但是,不知道你这制药的功夫,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
那老者一听,竟突然化作一道残影,在林青染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冲到她的眼前,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只见那老者,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分佝偻的模样,他双手用力,将林青染举高,眼神之中满是狠戾之色,“又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敢和老夫如此说话?”
林青染丝毫没有挣扎,笑的更是大声,只不过却都是对那老者的嘲笑,“我既然敢如此和你说话,那必是我有这个制药的能力!”
林青染笃定这个老者是个药痴。痴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存在缺点,而自己却无力改正。
她这一搏竟犹如赌博,赌对了便能拿到草药制药,赌不对,便将自己的性命交代于此,也算是对燕尘救命之恩的一个交代了。
那老者闻言竟然松开了扼住林青染咽喉的双手,冷哼一声,“你最好有这份本事,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而后径直走进了屋子。
看样子,这一搏终究是赌对了。
林青染随着那老者走进屋子,环顾四周,让她不禁欣喜异常。
只见这草屋外表虽然简陋,但里面却是名副其实的‘草’屋。这草屋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便是平淡无奇甚至是一文不值,但是对于林青染这种草药之人来说,便件件都是瑰宝。
只见这草屋之中,陈列着无以数计的木格,这些木阁之中,全部被各色珍奇草药所装满。有的已经被处理都非常精细,而有的则十分随意的丢在箩筐之中。
林青染激动的拿起这,又放下那,这一切都被那老者瞧在眼中。
只见他不屑的摇了摇头,虽然对于林青染这个与他同样爱护药草的人来说,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欣赏,却仍口中嘀咕道:“没见识的东西……”
“老人家,这里的药草可以随我取用吗?”林青染压下心中的激动之情,抬起头来征询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突然的一句话,竟然让林青染仍在当场,并且哭笑不得,“老夫今天心情好,不如就发发善心!如果你做不出来,老夫也不要你性命,你便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这一句话说的,好似林青染占了多大的便宜。
林青染不禁挑挑眉,笑道:“那你老人家可能就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