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白早上上朝走后,沉央就偶去免了尚梅的罚,她私自跑出去,却连累她受罚,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尚梅哭的也委屈,可再委屈也得当差,这回挨了教训,沉央不管走到哪儿她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上恭房她都得在外候着,隔一会儿叫她一声,里头要是回的迟了,她立刻就推门进去,这回冯夜白回来了,自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沉央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沉央无奈又无法,她八成是被吓着了,主仆两个的命都拴在一起,她比以前更加小心些也情有可原,回头一定得跟冯夜白好好儿说说,让他没事儿别总拿下面人撒气,回头否则自己这儿哪儿还留得住人。
等到傍晚,没等回来冯夜白,只等回了他晚上应酬的消息,谁知道他应酬什么?沉央就是气他,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至今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好像都事不关己似的,该干什么照旧,小金鱼丢了,他还有心思在外边儿跟那些人应酬,要不是孩子是她生的,她都要以为那孩子不是他的了。
冯夜白这边动向不明,宇文潞那儿已经等来了瀛洲的消息,他跟纳玉说了沉央的请求,纳玉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听到最后就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这么说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是不打算帮忙,她自己在宫里的处境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好,皇帝对她也不是完全信任,这时候帮她找孩子,无异于死路一条,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想活下去的念头,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死。
这个结果对宇文潞来书并不意外,可是对沉央来说,还是很难受的,她以为她跟纳玉怎么说也算是个朋友,她以为纳玉回帮她,就算不看在她们之前的情分上,冯夜白还帮她找回来弟弟,就算指着这个恩情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可现在看来,是她太异想天开,是她想错了。
曹德纶站在亭子外头,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提醒沉央差不多就行了,别等冯夜白回来看见了又生气,他一生气他们底下这些奴才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谁都不想心惊胆战的伺候着,所以王爷的好心情还得看王妃的。
沉央掸掸裙子站起来,长叹一口气,看来冯夜白平时提醒她的那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你对人家好,可人家未必乐意接受你的好,恩将仇报的人多得是,人善终究被人欺。
等她迈出了亭子,宇文潞突然抽风似的叫了她一声,尚梅和曹德纶齐刷刷回头往后看,沉央后知后觉的后头看他,好几双眼睛一齐盯着他,他压在心里的那些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手讪讪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随便抹两把,手心的汗擦干净了,又生生把堵在嗓子眼儿的那些话给咽了回去,“没事儿,我就是想笑话你,早就跟你说了,纳玉不会帮你的,也就你跟个傻子似的,还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