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妥,带上点吃的给她。”夜轻舞披了一件连帽披风在身上,径直地往外走,全然不顾翠儿的阻拦。
翠儿没辙,只好提上灯笼,顺便将桌上的食物放回食盒提上,匆匆跟上自家小姐。
夜晚的王府灯火通明,仿若白昼,即便如此翠儿还是提着灯笼,柴房那边很黑的,没一点光芒。
两人很快到了柴房,四周没点灯,显得很暗。
夜轻舞接过翠儿手中的灯笼,暖橘色的光将路照亮,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她想看看碧绿,是因为她知道碧绿喜欢李侍卫,不可能谋害李侍卫,碧绿应该不知道鹅肉带发,而且这种事情没有授予,她是不会做的。
今日碧绿受了杖责,轻壮的男子挨了三十板子都扛不住,何况是娇弱的小姑娘,医者仁心,她想替她看看。
漆黑的屋子见不到一丝光芒,碧绿趴在冰冷的地上小声抽泣,此刻她又饿又痛,眼花缭乱,轻轻呼吸都是痛得,整个人一下都动弹不了,豆大一般的冷汗从额头汩汩而落。
她的脸湿漉漉的,一时她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真的好痛好痛,身体好像炸裂开来一样,灼热的撕痛从背后蔓延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真的要死了吗?
可身体的痛抵不过心里的伤,今天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一心向着侧妃娘娘,替她做了那么恶事。
到头来,侧妃娘娘却毫不犹豫的将她踢出来顶罪,这就算了,还诬陷她。
而今她受了三十板子,痛得要死了,侧妃娘娘却不曾派人来问候。
她心寒如死,门口忽然亮起了光,她心中一喜,侧妃娘娘来看她了吗?
门由外面推开,暖橘色的光芒照了进来,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碧绿适应不了光芒,不禁闭上了眼眸。
“碧绿。”翠儿将食盒放在她的身边。
她缓缓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是王妃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她不由一怔,不可置信地开口,“王妃?”
然而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她痛得倒吸一口气。
夜轻舞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的碧绿,深深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眼眶一酸,说不出的辛酸苦楚。
“吃点东西吧。”翠儿将食盒的食物拿出来碧绿吃。
夜轻舞将自己的披风垫到地面上,翠儿赶忙阻止,“小姐使不得。”
“她若是一直躺在地面上,迟早会冻死。”
翠儿只好帮忙,与她将披风展开,合力将碧绿抬到披风上面,她选的略微厚点的,夏日这种天,有披风做垫子,不至于着凉。
碧绿方才还有些戒备,当躺在王妃柔软的披风上,她感动的哭了,“王妃娘娘,您对奴婢这样好,奴婢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夜轻舞淡淡说道:“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能报答我。”
“翠儿,我们给她上点药。”
她指挥着翠儿一起掀开碧绿的衣裳,幸好是夏日,穿得少,不然这样怎么弄才好,当剥她开的衣裳,钻心的痛令她发出低吟声,“嘶。”
真的很痛很痛,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刺骨撕裂的痛楚。
委屈的泪水漫上了眼眸,她努力咬牙忍住。
当掀开她的衣裳,夜轻舞触及到她的伤,心口不禁一滞,下手太重了,碧绿的背部,大腿,囤部是狰狞可怖的伤痕,渗着鲜红的血水,令人不敢直视。
她淡淡提醒碧绿。
“你忍着,我给你上药。”
“嘶。”碧绿痛得直哭,真的太痛,像割肉一样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痛。
夜轻舞拿碘酒给她的伤口消毒,抹上药膏,这简单的几步,碧绿承受着剜肉一样的痛,她没触碰一下,她痛得呜呜大哭。
王爷让她在柴房自生自灭,碧绿真的很害怕,而且心里对侧妃颇多抱怨,当她以为没人管她了,不曾想到在生死之际是王妃施手救她,王妃这个恩情,自己一辈子也偿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