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朝太后重重点头,大手一挥。
一位梳着双螺髻,穿着青色宫人捧着托盘进得寝殿内,红色的托盘之上泛着一双镶金的白色绣花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谁的鞋子。
夜轻舞也看到那双镶金的白色绣花鞋,那不是她的鞋子嘛!古代的女人都缠小脚的,原主小时候在乡下,所以没缠脚。
难怪她昨日心一直不安,原来是有大戏等着她,真是可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诬陷她。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恨她,非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这是你调查的结果?”太后深深皱眉,质问宋嬷嬷。
宋嬷嬷娓娓道来。
“回禀太后,这双鞋子是在紫薇树下找的,而且泥土里还有鞋印,极有可能是鞋子主人破坏了您的花园。”
“哟,这不是齐王妃的鞋子嘛!”跪在地面上的澜贵妃淡淡出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鞋子是夜轻舞的。
夜轻舞心口一颤,她们真是绝了,这是在诬陷她搞坏了太后的花园,想让太后重罚她。
此刻众人都看向了她,她也无法否认,只是淡淡颔首,“回禀太后,确实儿臣的鞋子。”
太后目光扫了过来,目光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瞅着夜轻舞,如刀一样锋利的眼眸似乎穿透她的心脏。
“是你?”
夜轻舞心口一颤,迎上她凌厉的眼色,她面神晦暗不明,。
除了皇后在为她担忧,其他嫔妃都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要知道太后对紫薇花树的重视,那可是她的命,如今被夜轻舞破坏了,太后岂能放过她。
宋嬷嬷率先质问她,“齐王妃,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可知道紫薇花树对太后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澜贵妃也是愤然开口,“齐王妃,太后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毁坏太后的心爱之物,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来人将齐王妃拖下去……”
“慢着。”
太后冷冷打断澜贵妃,着夜轻舞,“怎么回事?”
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夜轻舞,但她还是相信夜轻舞不会做这种恶劣的事情,她愿听她解释。
夜轻舞直挺着腰板,凤眸看向太后,一字一字地顿道:“儿臣怎会毁您的紫薇花树。”
一旁的皇后也掷地有声地开口求情,“母后,齐王妃绝对不会毁坏您的心爱之物。请您一定要查明真相。”
“呵……”澜贵妃冷笑,“皇后娘娘,不是齐王妃,那花园中怎会有齐王妃的鞋子,而不是您的鞋子,亦或是宋嬷嬷的鞋子。”
她讥讽地看了夜轻舞一眼,嘲讽地说道:“这么些年了紫薇花树都好好的,偏偏齐王妃留宿一夜,紫薇花树便毁了,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其他妃嫔附和着澜贵妃。
“是呢,她自以为救了太后您一命,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严惩她,不然她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
夜轻舞特别想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还以为她是从前的夜轻舞呢,傻傻的任由她们欺负,诬陷呢!
她也不吭声,就等着她们出招,反正见招拆招,鹿死谁手还不知呢!
太后见她不吭声,手直颐发痛的头,眼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冷声质问,“哀家还在听你的解释。”
声音克制着怒火。
夜轻舞提着裙摆碎步上前,娉娉婷婷的朝太后微微曲腿行礼。
“太后,这鞋子是儿臣的没错,可花园不是我毁坏的,而是有人诬陷儿臣,就是想儿臣受罚。”
太后深深一眯,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澜贵妃淡淡一笑,温温和和地说道:“人家不诬陷本宫,不诬陷宋嬷嬷,偏偏诬陷齐王妃你,你这也太可笑了吧!”
夜轻舞不慌不忙地走向身穿青色罗裳的宫人面前,从托盘上拿起自己的鞋子,绣花鞋底全是泥,她直接举着在手中,随即朝太后莞尔一笑。
“太后,您看这绣花鞋。”
“这能看出什么?”澜贵妃微微扬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这鞋子明显比之前变大了,而且这鞋子上面有一层白矾粉,儿臣昨夜根本没去过您的花园,是有人陷害儿臣,先是毁坏了花园,然而将儿臣的鞋子堆到里面。”
太后认真一看,镶金的白色绣花鞋鞋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夜轻舞见太后看清楚了,她才继续开口解释。
“太后,昨夜有人偷走了儿臣的鞋子,她们以为儿臣不知道,但是儿臣在鞋子上面洒了白矾粉,白矾本就无色透明,大晚上的根本看不见,而偷儿臣鞋子的人身上肯定沾染了白矾,只要拿茜草加水染色,那人的衣服会变成红色。”
说着,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宋嬷嬷身上,眉梢一扬,冷冷开口。
“老实招了吧,别做无谓挣扎。”
宋嬷嬷冷笑,“齐王妃,您方才说有人诬陷您,觉得委屈,而今您诬陷人的手段也很高明。”
“诬陷?”夜轻舞笑了,看来是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古代红色都是茜草加用白矾为染媒剂,染出暗土红色,后世才逐渐用红花染色,染出正红。
她自幼博览群书,看了一本明代创作出来的《天工开物》有详细记载染色这类的技巧。
她早就知道,宫中的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她虎视眈眈,所以凡事她都留了一手,省得被人陷害了,没处哭去。
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王府之中,她可不能像原主那样被人活活给害死了,她要活得精彩而又美丽,绝不容许旁人轻易欺凌她。
她倏然跪下,朝太后一字一句地顿道:“太后,请您给儿臣一个真相,让人验验宋嬷嬷的衣物。”
宋嬷嬷瞬间慌了,猛然跪地,痛哭流涕,“太后,老奴冤枉,老奴照顾您多年,怎可能毁了您的心爱之物,老奴绝对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见宋嬷嬷狡辩,夜轻舞檀唇轻轻一勾,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我验,如果你没有偷我的鞋子,你身上就没白矾,衣物就不会变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