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真用桃木剑指着她。
“你这个妖女休要花言巧语,我的桃木剑起了蓝火,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休要负隅顽抗,还不快束手就擒。”
夜轻舞檀唇微扬,冷笑一声,“你这种装神弄鬼的臭道士,你昧着良心说话,心不会痛吗?”
李纯真瞳孔骤然一缩,面露狞色,气咻咻地道:“你这个妖女残害齐王殿下,其罪当诛。”
元宗帝眼眸森然一眯,若有所思地看着气势凛然的夜轻舞。
烛火下夜轻舞穿袭水蓝色高腰齐胸襦裙,长长的披帛曳地,广袖飘飘,整个人看上去大气温婉,恬静柔美,怎么看都不像妖女。
可李纯真的桃木剑证明了一切,还有未能醒过来的老五都真实了她的古怪。
元宗帝思忖间,曹培匆匆进来禀报道:“陛下,火柴都备好了。”
元宗帝犹豫了一会,便龙袍一挥,“带出去。”
几个侍卫要推夜轻舞。
夜轻舞凛然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夜轻舞在侍卫地看管下,从容来到御书房外的石台上。
宫人举着火把,冉冉火光将四周照得跟白昼似的,通明耀眼。
借着明亮的火光,夜轻舞看清正前方有半个人那么高的火柴堆,火堆中间竖着一个大木桩,还有宫人陆陆续续地在加火柴。
元宗帝带着众人两侧排开,面无表情地看夜轻舞。
而夜轻舞被送到正中间。
侍卫手持利剑逼迫夜轻舞站到火柴堆上,夜轻舞眼波微转,冷冷看了李纯真一眼。
下一刻夜轻舞甩掉肩上的披帛,长长的披帛在空中飞舞,美好而又绝世,带着果敢之态,就犹如此刻的夜轻舞临危不乱,面不改色。
她从容不迫地走上火柴堆,脚踩在火柴堆上发出簌簌的响声,她还没站好,就有嬷嬷上前将她绑在。
“放火。”
几个宫人随着元宗帝的一声令下,举着火把过去点火。
小小的火苗在火柴在跳跃,夏日干燥的木柴沾火便燃,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面对这样残酷害人的手段,元宗帝等人只是冷漠地看着,似乎杀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不值得一提。
夜轻舞看着闪闪跳跃的火光,还有冷漠的众人,她深深感到悲哀,这就是生活在皇权之下的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火速很快,很猛,呲呲的烧着,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夜轻舞被热得窒息了,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
元宗帝霸气地带着众人凝视大火焚烧夜轻舞。
火光跳跃像水帘一样裹住夜轻舞那张优美的脸,面对如此大的火势,她坦然自若,全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李纯真似乎抓到把柄,正色道:“陛下,刚才她还振振有词的狡辩,您看面对如此大的火,她居然一点也不怕,哪里像寻常的女子,一般的女子早就唉声求饶了,只有妖女面对死亡才能如此平静。”
元宗帝的目光略过一丝冷意,森然地看着夜轻舞。
夜轻舞不怕。
夜轻舞怕的,只是她知道,信她的人无需她多言,而不信她的人,她喊破喉咙也得不到解脱。
四面都是大火,那汹汹的大火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那滚烫的火气从脚底蔓延,一直延伸至夜轻舞全身,每个器官,她感觉呼吸越来越不畅,头有点晕晕,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烧死的时候,一声虚弱透着慌张地桑音响起。
“住手。”
元宗帝等人闻声望去。
只见身穿白色中衣的楚云寒匆匆而来。
他大步流星,也许因为走得太快扯到箭伤,苍白俊美的脸微微拧在了一起,显得有些痛苦。
楚云寒从侍卫身边拿过利剑,疾步冲到火堆面前,用利剑将烧着的火柴劈开,哗啦哗啦的,火星四溅,滚到白玉石上。
楚云寒愕然地看着站在火堆上的人,汹汹大火包围着她,然而她却没呼喊,而是淡淡的闭上眼睛,眼看着火势已经烧到了她的脚下,下一刻大火就会将她吞噬。
楚云寒忍着心口的慌乱,疼痛,大喊出声,“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赶紧救人。”
曹培等宫人屹然不动,其他王爷大臣更是冷漠相对,甚至有人冷冷出声。
“她是个妖女,活着只会祸害人,烧死她永除后患。”
“对,齐王殿下,这个妖女会害您,您不能救她。”
元宗帝也是开口劝阻楚云寒。
“老五,夜轻舞可是妖女,你不能不信,这种事不能大意。”
每个人都拒绝救夜轻舞。
恭亲王甚至苦口婆心地安慰楚云寒。
“老五,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不差一个夜轻舞,她会害你的命,你不能救她,就让她化成灰烬吧”
楚云寒俊脸一冷,忍着胸口的剧痛提着桶子去打水救人。
他的态度很坚决,因为胸口受伤了,行动略微笨拙。
元宗帝看着行动不便的楚云寒。
璀璨的夜色下他的一张惨白无血色,明明那么虚弱,却那么咬牙坚持提着沉重的木桶。
元宗帝看着倔强刚毅的楚云寒,不禁有些心疼,好歹也是他的亲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沉声道:“帮忙救人。”
曹培带着全部宫人立即去提水来灭火。
人多力量大,很快大火被浇灭,烧焦和未烧焦的木柴都会宫人移开。
楚云寒忍着伤口的疼痛,上前替夜轻舞解开绳索。
夜轻舞已经被大火烟雾熏得面色发黑,呼吸不畅,而今得到空气,她猛地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一个不小被呛到了,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楚云寒看着面前狼狈,窘迫的人,心疼地一把抱住她,将她狠狠搂紧怀里,他是那样的用力,似乎要将她融入到他的骨血中去。
“幸好本王来得及时。”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怕意。
夜轻舞被他搂得越发呼吸不畅,急促地咳嗽着。
楚云寒一手抱住她,一手给她小心翼翼地拍背部,语气里是难掩的关切之意,“你没事吧。”
夜轻舞咳了一会,顺过气来,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见她没事,楚云寒悬着的心才安稳放下。
在来御书房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虽然他箭口很疼,人也很虚弱,可他依旧直挺着背梁,牵住夜轻舞的手,一起一步一步走到元宗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