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舞刚出偏房出来,静妃住的正房便传来宫人惊慌地嘶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响亮的声音惊动了龙安寺所有人。
夜轻舞心头一慌,赶忙冲进正房。
正房烛火通明,刚走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盈在鼻尖。
只见静妃双眸紧闭,呼吸微弱的躺在禅床上,站得远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只能看到她浑身是血,嘴角还在涔血。
宫女珠儿正在给她擦拭。
莹莹烛光下,静妃脸色非常差,苍白的好似宣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那种,颈脖间,唇边都是血,在烛光的照耀下格外吓人。
夜轻舞走进静妃,凝眸瞅着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静妃就这样虚弱呢?
她再次给静妃把脉。
这不对劲。
静妃的脉搏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水,大起大落。
夜轻舞暗叫不好,果真下一刻静妃猛地咳嗽,“噗”的一声她嘴里吐出一口血来,鲜红的血喷洒在锦被上,她的衣领上。
“娘娘,您没事吧。”一旁边伺候的宫人吓得大哭。
静妃迷蒙地睁开眼睛,接着又闭上,沉沉的睡过去。
看到这样的静妃,夜轻舞瞬间明白过来,她极其有可能是中毒了。
夜轻舞正欲给静妃做全面的检查,身后传来呵斥声。
“你要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透着薄怒之意。
她猛地转身,只见太后,皇后等人纷纷赶过来。
而出声的人是静妃祖母苏老太君,大夏国为数不多先帝封赐的正一品夫人。
而且还是出声武将之家,有类似尚方宝剑一样的东西,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即便是太后,皇后见到她也要给她几分情面,她满头银发,精神矍铄,手中杵着太师杖,疾步走进夜轻舞。
“老身家囡囡自幼体质好,从来没出现吐血的情况。”
看到静妃满身是血,老太君气血上涌,她就知道赵家的后人,心思龌龊。
她停顿了一会,一双浑浊的眼眸尖利地看着夜轻舞,充满了敌意:“自从你替她接生之后,她的身体就由你调理,她的身体便虚了下来,而今直接吐血了,你说你这是害她还是救她?”
闻言,太后忙是上前劝慰老太太。
“苏老太君,轻舞的医术高明,静妃交给她治,不会有什么事的。您放心,我们亚君的病也是轻舞在治。”
“那秦王不也没治好吗?而且臣妇听说她用针插秦王的骨髓,这治病手段如此残忍,是治病还是杀人呢!”苏老太君白眉微挑,表面恭敬,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嘲弄之意。
老太君说着就到了禅床前,泪眼婆娑地看着静妃苍白的面容,唇角微微颤了颤。
“你看老身的囡囡成了什么样子,老身自己懂一点岐黄之术,老身来给她治,不必劳烦齐王妃了。”
“囡囡的病,老身会治。”
夜轻舞直挺着背梁,神色淡淡地对苏老太君说道:“苏老太君,静妃不是普通的病症,她是被人下毒了,我必须马上救她。”
众人都惊了,特别是苏老太君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囡囡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中毒?”
就连太后也不解地看着夜轻舞:“轻舞,到底怎么回事?”
夜轻舞还未开口解释,苏老太君率先说道:“太后,这齐王妃不会故弄玄虚吧?臣妇不信,来的时候囡囡好好的,不会是她治不好,故意为自己找说辞吧。”
夜轻舞无法跟这固执的苏老太君争辩,她广袖一挥,走到禅床前给静妃诊治。
苏老太君拦在她面前,正色是地说道:“齐王妃,我们来把话说明白来了。”
“苏老太君。”夜轻舞也没好气地反驳道:“我敬你是前辈,德高望重,我客气的和你说话,不代表我没脾气,静妃现在很危险,必须马上给她解毒。”
“其余人等都到外面等候。”夜轻冷声驱逐屋内的人。
苏老太君面带讥诮之意,眼眸轻轻一眯,深深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顿道:“老身也懂医,你说能治,那老身留下来帮忙。”
到底是帮忙还是监视,夜轻舞心里清楚,这老太君如此冥顽不灵,她真是非常恼火,真是的,不翻脸都不行了。
她气得心口疼,俏丽的脸沉了下来。
“苏老太君既然你会治,那行,那就你治吧,但是我事先说明了,如果静妃有什么意外,别找我麻烦。”
语罢,她一个转身,准备扬长而去。
而禅床的静妃却剧烈的抽搐起来,口吐泡沫,嘴巴都歪了。
苏老太君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哑着嗓子叫道:“囡囡,囡囡……”
太后,皇后等人也惊得目瞪口呆,面色发白。
夜轻舞真是于心不忍,只好折返回去,只见苏老太君上前摇晃静妃,她疾步上前阻止。
“不许碰她。”
苏老太君泪雨涟涟的,无措地紧握拐杖,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悲痛之色。
“都出去吧。”夜轻舞淡淡地开口。
苏老太君面有犹豫之色,站在禅床前一动也不动。
皇后了解夜轻舞的脾气,赶忙上前搀扶苏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
“老太君,随本宫到外面等候,要相信轻舞。”
老太君眼巴巴地看了静妃一眼,叹了一口气才随皇后太后等人出去。
屋内就剩下夜轻舞与静妃。
静妃情况特别不好,脸色已经泛青,呼吸急促。
夜轻舞感觉拿出氧气来给她吸引,给她解开衣服,沾血的贴身衣服掀开,细白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异常耀眼的玛瑙兰花吊坠,散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夜轻舞深深皱眉,立即替她取下吊坠,搁置在一旁的锦凳上,又继续给她注射地塞米松,辅酶A、细胞色素C等药水解毒。
因为要看着静妃,加上是打点滴,这忙就是三个时辰,等她从正房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听到开门声,苏老太君冲到正房,见静妃没事了,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夜轻舞来到太后,皇后等人面前,徐徐回禀道:“静妃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