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我让你进去搜了,旁人会怎么看我,又怎么看齐王?”
“今日若是你进了王府,那百官会给齐王扣上什么罪名,损坏了齐王的名誉,你担得起责任吗?”
沈石一时怔住了,接着沉吟着道:“王妃娘娘,您别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下官不过去王府看看,若是没什么可疑的人,自然没什么事,齐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不是百官说了算,是陛下。”
夜轻舞微微扬眉,冷笑道:“哦?按沈统领这样说得,如果王府没什么可疑人,沈统领愿挡责任?”
“自然,下官愿领罚。”沈石态度强硬,完全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领罚。”夜轻舞声音清冽,透着几分慑人的冷意,“罚你一个人,就可以挽回我们夫妻的清誉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妃娘娘,您几番阻扰下官,是何意?”沈石问出心里的疑窦。
“放肆。”夜轻舞面容隐隐浮动着怒火,直勾勾地瞪着光线中的沈石,“沈统领带着人意图闯王府,还敢强词夺理,你又是何居心?”
“下官没任何动机,只是替陛下办事。”
沈石将元宗帝搬了出来,夜轻舞心里没了底气,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远处传来一道慵懒的桑音。
“沈统领,你说为陛下办事,那有圣旨吗?”
夜轻舞闻声看去,只见楚云寒驾马而来,白袍飘飘,仿若凌空而降的谪仙,贵气逼人,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他迫人气场。
沈石作揖给楚云寒行礼。
“回禀齐王殿下,下官没有圣旨。”
“没有圣旨就想搜本王的府邸。”楚云寒俊眸微眯,冷冰冰地提醒道:“你当本王府邸是什么地方?”
沈石被楚云寒的气场给震慑楚,他心口一颤,立即请罪:“齐王殿下,下官不过是奉命查可疑人,并不是针对您。”
说话间,楚云寒已经悠然下马,神武军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道来。
“哼。”楚云寒挥了挥衣袍,翩然来到他们身边,淡漠地说道:“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沈石在楚云寒面前立即矮了一截,大气不敢喘。
楚云寒冷冷撇了一眼沈石,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齐王府。
沈石看着楚云寒如松如玉的背影,心中万分纠结,最后只能不甘地带走了神武军。
夜轻舞跟着楚云寒进了王府,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书斋,她心里庆幸着,幸好他回来解围了,不然今日必定又将是血雨腥风的一天。
看着楚云寒俊朗身影,她缓缓走进他,柔柔开口唤他。
“云寒。”
“嗯。”楚云寒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她一句,态度真的敷衍,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夜轻舞心莫名地悬了起来,难道他知道灵太妃的事,她紧张的双手都攥紧了,俏丽的面容含着浅淡笑意。
“云寒,今日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谢?”楚云寒微微侧眸,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审视的目光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又似乎要将她看透看个明白。
夜轻舞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眼神闪烁,试图躲避他的目光,然而仅有彼此的空间里,她完全避无可避,逃无可避,只能迎上他那犀利的眼眸。
“云寒,今日的事情谢谢你替我解围。”她勉力挤出一抹心虚笑意。
楚云寒似乎看出她表里不一,薄唇微微挑,满是不悦地问道:“夜轻舞,你说本王在你心里是什么?”
夜轻舞被问懵了,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前神情冷漠的王爷。
“云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寒似乎也不卖关子,如画的眉宇轻轻挑了挑,单刀直入地质问她,“昨夜进入王府的那个女人是谁?真的是翠儿的母亲吗?”
夜轻舞是这么给陈长史说的,估计陈长史也是这么与他说得,她并不愿他牵涉到其中来,便朝他重重颔首。
“对,她是翠儿的母亲,是我的奶娘。”
“好。”楚云寒双手微微攥紧,俊美的面容暗淡下来,不过仅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复了常色,淡淡说道:“但愿你没骗本王。”
夜轻舞自觉有错,内心惶惶不安,只能缓步到他跟前,摇晃着他手臂,笑眯眯地朝他撒娇:“相公,我怎么敢骗你呢!你可是英勇神武,睿智的齐王殿下。”
楚云寒修长的手指勾住她下巴,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含笑地看着俊美的男人,而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还知道我是相公,那你昨夜还让本王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
夜轻舞一头雾水,眨了眨莹亮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什么时候独守空房了。”
男人欺压而上,将她困于他的臂弯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爱妃你记忆这么差吗?昨夜才发生的你就忘了?”
他温热的呼吸铺洒下来,将夜轻舞包裹住,看着略带薄怒的脸,她猛地想起昨夜给灵太妃做手术,自己将他拒绝门外,他是在为昨夜的事而生闷气嘛?
“噗嗤。”夜轻舞不禁失笑出声,“所以你在生闷气?”
“爱妃想起来了?”楚云寒一双寒潭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夜轻舞内心的不安一扫而空,眼前这个生闷气的男人是那样可爱,就因为昨夜不能同睡一间房,他一直在生闷气,这一夜他那该多难受呀!
她一面咯咯地笑,一面昂起头在楚云寒俊美的侧脸上落下一抹浅浅的吻。
“相公。”
一个浅浅的吻让楚云寒心里甜滋滋的,可他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已经跑了。
“等等,你方才叫本王什么?”楚云寒回过味来,忙是追出去。
刚出书斋,李田,张青等人来了,他只好折返回书斋。
*
巍峨的皇宫里,太后的人已经收到了消息。
太后捧着茶盏端坐在软榻中听王嬷嬷禀报消息。
“太后娘娘,李侍郎来说王府的人到户部办户籍,通报了神武军去王府看,被王妃娘娘兰下来,而且齐王殿下似乎站在王妃娘娘那边,怒斥了沈统领。”
太后面色发白,握着茶盏的手不由用力,茶盏被她捏碎,纤细褶皱的手指划破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王嬷嬷诚惶诚恐地上前为太后止血。
“太后娘娘,切莫动怒,而今沈统领进不了王府,也查不到灵太妃的下落,要不这件事情暂且搁下吧。”
太后扔了茶盏,推开王嬷嬷,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怒道:“反了,简直反了,她这是要公然挑衅哀家,给哀家甩脸色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