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舞娥眉微挑,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虚情假意的老男人。
“父亲大人,你何必再此假惺惺,即便你不看娘亲,她也不会怪你。”
“你!”夜正天心口发痛,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但是被他强忍下去,咽了回去。
夜轻舞对这个爹从来没好感,她也无需给面子,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质问他。
“当年父亲大人说娘亲她坠落河里,被洪水冲走,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说自己派了无数人寻找,没有音讯,也没有踪迹。”
说着,她不由失笑起来。
“女儿想想,这些年父亲大人认真找过我娘亲嘛!亦或者关心过她一分一毫嘛!如果你对她上心,她就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境地,父亲大人现在来关心已经晚了,娘亲她疯了,她谁都不认识了。”
“连害她的人,她都不记得了,这样的结果,父亲大人很满意吧?”
夜正天脸色非常难看,青红白绿齐齐在面容里泛过,唇角隐隐颤抖着。
“雅蝶,已经不记得老夫了?”
夜轻舞冷笑道:“这不是父亲大人希望的吗?”
夜正天被她怨怼的恼羞成怒,面色冷硬地瞪着夜轻舞。
“你说什么话,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受到伤害,有谁忍心迫害妻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老夫,老夫还未到那种丧失良知的地步。”
夜轻舞不禁大笑起来。
“良知?父亲大人还跟我说良知,如果不是我亲耳所闻,我会以为别人传错话了。”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父亲大人,可知道我在哪里找到我娘亲的?”
“老夫怎么会知道,如果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老夫自然会第一个接她回府。”
夜轻舞脑海掠过见到赵雅蝶的情形,美目不禁含泪,有些失控地朝夜正天大吼道:“你不知道,我不会相信你不知道的。”
“我的娘亲被你们这些锁在祖坟里,日夜受到寒气的吞噬,在阴寒的墓地生下孩子,生活了十几年,如果我没记错的,曾经父亲大人还会去祭祖。”
“你去祭祖,难道就没发现我的娘亲,你还说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你骗谁,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好骗吗?”
她失控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她的娘亲把一生最美好年华给了这个男人,结果却活活蹉跎了年华青春,到头来,她替别的女人做了嫁衣,而娘亲她却成了疯疯癫癫的女人。
真是太悲哀了。
而这个男人还装无辜,装深情。
真是恶心透了。
夜轻舞觉得自己一向稳重,有克制力,可今日她怎么忍,怎么提醒自己,她都克制不住了,愤怒地谴责夜正天。
“我的娘亲一位如花似玉的闺阁小姐,本来可以和和美美的过完此生,嫁给了你,却遭受这样的伤害和羞辱,这些年你还说自己不清楚她的下落。”
“你可以骗得了外人,能骗得了我吗?”
夜正天错愕了,一双犀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夜轻舞,怒不可遏地说道:“老夫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如果你不信,你完全可以找人彻查,不要再此含血喷人。”
夜轻舞冷笑不迭。
“查,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我让谁去查,又从而查起,父亲大人,我将我的娘亲带回来,并不是因为我想看到你们有多恩爱。”
她声音变得森然,透着几分恨意。
“我想我的娘亲回到这个家,是想让她有一朝日清醒的时候,可以指给我看,害她的人是谁。”
夜正天大袖一挥,又气又急地说道:“好,老夫也等这一日。”
语罢,他便匆匆而去,似乎根本不愿与夜轻舞再争执下去。
看着夜正天离去的身影,夜轻舞有那么一刻恍惚,想起年幼时候的事情,他好像与娘亲经常吵架。
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接着夜正天也像方才那样怒气冲冲地离开。
那个时候原主总是不懂娘亲为什么老是与父亲吵架,那个时候的原主还希望自己的父亲多疼爱自己一点,然后开始讨巧卖乖,希望得到父亲的怜爱。
如今夜轻舞回想起来,原主真是太傻了,这种男人根本就没心,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为了保护赵雅蝶不再受到伤害。
夜轻舞没去皇宫赴宴。
楚云寒带领着众将士到宫中赴宴,这样的大胜仗,是每个身为大夏国之人的荣耀,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元宗帝犒劳将士们,自然在宫中大摆筵席。
楚云寒进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雪停了,皇宫内外点着璀璨的烛火,将半个天空照得格外亮。
楚云寒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突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挡住他去路。
“云寒。”甜糯的声音娇滴滴的,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云寒定眼一看,是夜清红。
莹亮的烛光下夜清红身穿紫色诃子裙,面带浅笑,一双凤眸透着几分羞涩之意。
“云寒,恭喜你凯旋归来,妾身就知道您一定可以打赢这场仗。”
说着她双目通红,嗓音略带沙哑。
“因为妾身日夜都在向老天祈祷着,希望你可以平安归来。”
她很激动。
“看来老天爷是听懂了妾身的祷告。”
楚云寒俊脸暗沉了下来,一双俊眸意味深长地凝着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夜清红,本王之所以能打胜仗,是将士们无私无畏的厮杀打拼来的,而非你祷告来的,这样的话麻烦你不要再让本王听到。”
夜光的夜清红面容微僵,忙是堆笑道:“是,清红失言了。”
她话锋一转,满是难过地看着俊美无边的楚云寒,声音满是哽咽。
“可惜姐姐不在了,若是她还在,她肯定会很高兴的,王爷就不会孤身一人了,可以与姐姐分享这样喜悦的事情。”
楚云寒菲薄的唇角微微一勾,满是不悦地警告她。
“若是无事本王要去见赴宴了,别再挡路。”
夜清红泪光盈盈地看着楚云寒,难过地抽泣起来。
“妾身只是突然想姐姐了,妾身想殿下应该也想姐姐吧,所以妾身来寻您谈谈,以防您思念成疾。”
她低眉敛首,一副悲痛的模样。
“妾身只想开导开导您。”
“不用了。”楚云寒冷淡地说道:“若是你真的想轻舞,明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夜清红身躯僵硬了,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一样难受,满是惊恐地看着楚云寒。
“王爷,您,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