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后宫之中的女人穿锦着缎,一副玲珑八面的模样,可是关起门来,冷暖自知。
惠妃娘娘一向很识大体,帮助凤羽掌管整个后宫,无论是各个宫中的月例银子,还是众嫔妃的权衡,惠妃基本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此时,凤羽对惠妃娘娘的所作所为大为恼火,与褫夺封号也没什么区别。
此消息一出,众人心中振奋。
后宫之中的女人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如今强势的惠妃娘娘都被凤羽给厌弃,今后后宫的斗争,只能更为惨烈。
太后怎会不知宫中女人的心思?太后也是从年轻的时候慢慢熬上来的。如今孤家寡人在宫殿里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并不那么舒坦。
尤其是凤羽生性多疑,处处限制太后的活动,朱国公一家的遭遇,太后看在眼里,恨在心上。
若不步步为营,恐怕无法让凤羽死得难堪。
“太后这样说,可是不喜欢欧阳芊芊那孩子?”凤羽明知故问。
“哀家一直守着老理儿,但凡是旺夫的女人,都是遵守三从四德的。欧阳芊芊德行有失,在婚前和太子苟合,已经成为宫里宫外的笑柄。我们皇家颜面尽失,皆是因为此人。若是把欧阳芊芊作为太子妃迎娶进门,恐怕会被百姓笑掉大牙。”太后眼神陡然狠厉起来,似乎此事不容置疑。
凤羽也觉着,欧阳芊芊不适合做太子妃。太子本来无能,耳根子又软,若是娶了这样一位悍妻,定会受其怂恿,可能会干出弑君篡位之事,这都说不定呢!
还是太后娘娘思虑周详,让凤羽不得不佩服。
“您说的有道理,朕找个合适的日子,会下了一道圣旨,让欧阳芊芊做太子的偏房。想必欧阳锋定会理解朕的苦衷,不会过多责难的。”凤羽深深叹了口气,望着御花园里面萧索的景象,不由得心中向下沉了沉。
“不是哀家爱叨叨,皇帝心中要明白,惠妃帮你打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那孟才人一脸狐媚模样,出身卑贱也就罢了,却抛弃朋友,百般讨好惠妃。如此女子,定不是后宫的福气。你也要抽出时间肃清后宫,让一众女人明白,皇宫里还是皇后说了算,万万不要让她们有了逾越之心。”太后雷厉风行,几句话便抓到了事情的要点。
“儿子明白,多谢太后的告诫。”凤羽的态度软了些许,竟然也拍了拍背后的手背。
太后走的时候,还命人给凤羽做了些清淡的吃食,凤羽瞧着慈母的关心,心中更加自责。
王公公在一旁瞧着,默不作声。
“找个好点的太医给惠妃娘娘瞧瞧身子,我见她走时,一瘸一拐的。朕的女人不可如此狼狈。”凤羽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对惠妃娘娘的关心。
王公公领了命,去太医院找了张院判亲自给惠妃娘娘诊治。
皇上的口风变得如此之快,让众人怎么也没想到。
之前冷冷清清的兰轩殿却也热闹了起来。
惠妃闭门不见客,只是潜心修佛,为金凤国与皇上诵经祈福,也是让众人看不清楚其中的奥妙了。
孟才人高高兴兴的等着皇上的册封,却见一个不起眼的奴才手中端了一个盅碗,着实让孟才人心中不悦。
“小主,这是皇上亲自赏赐的银耳羹,宫中来了个新厨子。皇上知道小主喜欢吃银耳羹,这就差奴才给端来了。”小城子赔着笑道。
孟才人一听,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陛下抱恙在身,还重重责罚了惠妃娘娘,却仍旧想着孟才人日的饮食,这才是受宠。
“多谢公公巴巴跑来一趟,这是我们主子给您的酒钱。”沉香手一摊,便把一锭银子塞在了小城子的手中。
小城子乐得合不拢嘴:“多谢娘娘,多谢姑娘!”
孟才人听着“娘娘”二字,更是心花怒放。
昭仁宫中,凤羽心情寡淡,只觉在宫中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皇上,给孟才人的银耳羹送过去了。刑部尚书亲自上了折子,已经言明是孟才人给琪妃母子下的毒,您不褫夺封号,只是给她送羹汤,可是……”王公公不知凤羽的安排。
“朕不想把此事闹大。她父亲虽然只是个小小道台,却也在当地颇有威望,若是被百姓说朕手段很辣,朕的一世威名就毁在这个小小才人身上了。还不如慢慢让她自生自灭,一切都是佛祖安排,任何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凤羽瞧着外面起风了,嘴角的笑意也更冷了几分。
王公公心中一紧,却嘴上奉承道:“还是陛下思虑周详,那孟才人平日里瞧着也是一副楚楚之态,可是背地里居然使出此等恶劣的手段,皇上如此处置,真是上上之策。”
“回头你给皇后送些绫罗绸缎过去,顺便让太医瞧瞧她的身子。”凤羽情绪低落,让王公公心中纳罕。
“陛下,您已经差人过去看过了。皇后娘娘身体无恙。”王公公刚柔声提醒道。
“是吗?朕已经差人过去了……只是,为何后宫如此萧索?放佛是一夜之间少了许多人,朕只觉得很冷。”凤羽言罢,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陛下,您千万不要吓奴才,奴才们都在身边陪着你呢!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奴才们去跑腿。”王公公瞧着凤羽的面色低声道。
“朕实在是太失败了,所有的儿子为了争夺皇位,早就没了手足之情。朕看着这些孩子互相陷害,朕心中十分痛苦。四皇子本该继承大统,却天生一双瘸腿,有辱我金凤国的面子。后宫的各位嫔妃为了上位日日争宠,闹得不可开交。就连平日里十分听话的孟才人都学会了如何害人,朕如何面对这些人?”凤羽独自嗟叹。
“从来只有新人笑,不看旧人哭。后宫如此,人活一世更是如此。陛下大权在握,还怕身边没有人陪伴吗?”王公公心中明白,凤羽吃了过量的丹药,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
外面起风了,凤羽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