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是老爷亲生一事,众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姿态,犹如被封了口一般,不敢胡乱猜测。
老爷亲口所说,此事不会有假。
如此想来,也真真是委屈了夫人和倾城小姐,本是尚书府明媒正娶来的女人,连倾城小姐也受到了连累,竟然成了庶女了。
这世间哪里有这等的事情?
再看大小姐平日里风扬跋扈,皆不是老爷的做派,对比一看,众人才知道,亲生和抱养来的女儿,总是千差万别的。
现在尚书府中只有一位小姐了,就连大少爷也成了摆设。
一众奴才本来就见风使舵,竟然对初一和杜姨娘都万分礼遇起来了。
翠芝跑到初一房间的时候,额前挂了一层的汗珠。
初一放下手中的医书,颇为担忧地道:“可是大小姐又闹起来了?”
“没有……她怎么敢闹?”翠芝言到此处,竟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起水来。
“你这丫头,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来让我着急。大小姐没有闹起来,你为何跑得这么急切?”初一探究的望着翠芝道。
“三小姐,奴婢这里有个跟戏文一样精彩的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翠芝故弄玄虚,让初一有些不明白了。
“赶快说,若是不说,我就去睡觉了。”初一转身欲走,却被翠芝死死拉住。
“大小姐……她不是老爷亲生的,就连后山的大墓都是假的……我的天呐!老爷也太厉害了,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翠芝言到此处,却见初一一脸的平静。
如此的惊天消息,为何初一小姐脸上为何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呢?
“是爹亲口说的?”初一只觉事情复杂了些许,有些坐立难安。
“当然了,几个奴才都是在旁边听着的,她们一个个都猴精儿似的,绝对错不了。”翠芝言之凿凿,却更加怀疑初一的反应来。
“也好,让姐姐知道她的身世,她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到了太子府,她知道没人能帮她,自然就偃旗息鼓了。”初一如此思量,也是极有道理的。
“三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翠芝好奇地道。
“夜已深了,你回去睡吧!”初一不愿多说,自然也就印证了翠芝的猜测。
作为奴才,向来是夸自家主子好的,翠芝瞧着三小姐的心胸和气度,竟然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忍耐的庶女,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若是欧阳芊芊是亲生的也罢,初一小姐知道欧阳芊芊的假凤虚凰,竟然也忍气吞声了许久,真真是大家风范,颇有男子的气概。
胡思乱想了一夜,总算是盼到了天明。
欧阳芊芊起来梳妆打扮,大红的嫁衣已经准备好了。尚书府上下的奴才都忙得脚不挨地,却也是尽心尽意。
“都如何了?”初一主动前来示好,竟然让欧阳芊芊有了几分的感动。
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欧阳芊芊的身份,昔日里亲近的那些奴才,对欧阳芊芊避之而不及。只有初一不计前嫌,也算是真情流露。
“你来了……”欧阳芊芊只觉理亏,语气也柔软下来.
“到底是要嫁人的姑娘,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几位嬷嬷的手艺真的是鬼斧生工,姐姐倒有几分娇羞呢!”初一打趣地道。
刚才还沉闷的闺房,顿时变得欢声笑语起来。
几个嬷嬷也一改往日对初一的敌对,笑着道:“还是三小姐眼光好,这妆面是大小姐亲自选的。你们姐妹的眼光都差不多的。”
初一只是噙着笑意,却把从大漠带回来的一对如意镯子给了欧阳芊芊做了大婚之礼。
“姐姐,你也别嫌弃这东西不值钱,我只有此物了。虽然这次的大婚不尽如人意,若是以后姐姐飞黄腾达了,太子定会给你一个风光的十里红妆。这点心意姐姐就收下吧!”初一言辞恳切,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
“妹妹,是姐姐糊涂!”欧阳芊芊言到此处,竟然红了眼眶。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亲姐妹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初一如此大度,让欧阳芊芊抬不起头来。
两姐妹说话之间,礼部已经来了人。
“太子府的花轿可在门口候着了?”嬷嬷问道。
礼部的太监微微一笑,似乎在嘲笑尚书府的人不懂规矩。
“这位嬷嬷,我们宫中的规矩和你们可不是一样的。我们太子爷不过是纳妾,能从偏门进去就不错了,哪里有什么轿子?你们府中随便找一顶轿子,把人抬去了也就罢了。”那太监口气极为不屑,竟然也不看欧阳锋的任何面子。
“你……你这是欺人太甚!我们家小姐可是尚书府的嫡亲……”嬷嬷言到此处,竟然也没了底气。
“尚书府算什么?除非你是太子妃,否则都是妾,妾就要自己雇了轿子过去。”小太监言罢,大袖一甩,竟然什么也不顾及了。
“这位公公,您一大早就启程来了我们尚书府,一路上也是累了。这点银子,您就拿着,算是我们尚书府的大小姐打赏的。外面的各位公公,人人有份。”初一给了翠芝一个眼神,便塞了不少银子给那眼高于顶的太监。
太监见钱眼开,口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张狂了。
“昨日送圣旨的人可是公公您?”初一不动声色,让一众奴才都跟着迷惑了些许。
“正是小人,三小姐为何如此发问?”小太监翻了翻眼皮,不知道三小姐意欲何为。
“那公公自然知道,此次我姐姐入太子府伺候,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吧?”
“那是自然的,太后娘娘的命令,小人们怎敢违背?”
“太后赐婚,就是赏赐了一个使唤丫头,按照宫中的规矩,也是要抬进去的。不然,今日我进宫去见太后,我倒要问问太后,这赐婚到底做不做数?还是说礼部的奴才故意为难,嫌弃我父亲弹劾了前礼部尚书江大人,他手底下的一帮余孽故意刁难我们尚书府的人呢!”初一句句在理。
那小太监只好偃旗息鼓,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