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在大漠中连续跑了一夜,初一才看到眼前的启明星。
京城已经初露晨曦,可是大漠的方向还是一片漆黑。
叫嚷声,婴孩儿的啼哭声,大街小巷的脚步声,让初一如此熟悉而迷恋。
她生在北漠,只在京城住了短短一年多时间,却可对京城的一草一木如此熟悉。
初一栓了马,在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脸上的面纱显得初一高贵又神秘。
“这位小姐,是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的上下打量初一,防备地问道。
“住店,只住一天。”初一补充道。
“这位小姐,我们小店最低三天住起……”
“掌柜的看看这个,小女子可住一天吗?”初一掏出凤景瑞送给他的令牌,笑着道。
掌柜的瞧了令牌,不由得眸中一紧,却也不动声色:“老夫看在你是个姑娘的份儿上,就照顾你这一次,小姐旅途劳顿,不如让店小二给您烧些热水,您也好洗个热水澡。”
掌柜的马上换了一副脸色,赔笑着道。
“给我找一间僻静的客房,不要告诉瑞王爷我回来了。”初一压低声音道。
“是,小人明白。”
初一跟着掌柜的上楼,眼睛犹如一汪清水,不免让众人多看了几眼。
几个看客继续他们的谈资。
“尚书府一家被发配边疆,朝中人就不安分。我看问题还是出现在欧阳初一的身上。京城大乱,遭了诅咒,多半是因为凤如恒下令流放了欧阳初一。”
“我看不见得,一个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那可说不准,欧阳初一是谁?她从小在北漠长大,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惠妃娘娘都对此女子颇为眷顾,可想而知,人人都是相信凤命一说的。”
“凤如恒把皇后给扔进了大漠,他还想上位吗?提督街的街坊死伤无数,多半就是凤如恒给闹的。”
“不是说这事儿和凤景瑞有关吗?若不是瑞王爷逆天而行,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事儿?”
“这传说是从谁的嘴里出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凤羽病重,凤景瑞和凤如恒争夺王位的时候说,岂不是有蹊跷?”
几个看客总觉得自己对朝中大事儿了然于胸,他们却不知道,凤羽早就驾崩了,为了稳定西南边疆各部,凤景瑞才选择秘而不宣。
初一在一旁听着,却觉得凤景瑞的处境越发艰难了。
“初一小姐,您怎么赶回来了?大漠的鞑子闹得正凶,您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不是让王爷担心吗?”掌柜的一脸担忧。
“无妨,我在北漠长大,就算是蒙住双眼,也可赶回京城。我找到了解药。”初一压低声音道。
“真的吗?初一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王爷就巴巴地盼着解药呢!”掌柜的喜形于色。
“你不要张扬,等到天已擦黑,我再去瑞王府走一遭,以免被人认出来,连累了王爷。”初一如此小心,不禁让掌柜的赞许不已。
人人都说老忠王富可敌国,金凤国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可是提督街的离奇死亡事件让老忠王焦头烂额。
瑞王府,灯火通明。
“你们这群饭桶!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老夫花了重金请你们回来,你们居然告诉老夫,这毒解不了?”老忠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也不顾往日的儒雅气派了。
“老忠王,您稍安勿躁。西域的毒与中原的毒相差十万八千里,若是我们难为这些郎中,也是在壮士断腕,虽然悲壮,却也是无用之举。”凤景瑞在一旁劝阻道。
“两位主子,外面来个搅局的,说是……”一个小厮面色犯难,却不得不说。
“搅局的?”凤景瑞眉毛一拧,沉声问道。
“是,此人一身紫袍,像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面皮白白的,说话口气极大。他说能帮助二位主子解困,让京城百姓安康。”小厮挠了挠头道。
“请进来,现在不管是哪路神仙,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们来者不拒。”凤景瑞起身站了起来道。
“那奴才就把此人给请来了。”小厮笑着道。
凤景瑞眯眼瞧着眼前的公子,不禁哑然失笑。
此人哪里是什么浪荡公子?站在眼前的,不正是初一这丫头吗?她换了一身男装,倒也英姿飒爽,一众丫鬟瞧了,都不禁上下打量,面色一红。
“行了,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公子好好谈谈。”凤景瑞笑着道。
“是!王爷!”众人打量着立在大堂上的少年,不禁猜测此人的身份。
所有人都退去之后,凤景瑞上前一步,紧紧的抱着初一道:“你这丫头,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回来了?边疆驿站的这些奴才,真真是不懂事儿,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是我不让他们说,王爷休要怪他们。”初一上前一步,给老忠王行了个大礼。
“小女子来晚了,让老忠王担心了。”
“回来就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带个侍卫就回来了?”老忠王关切地道。
“无妨,我一人回来,目标很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次我冒着危险返回京城,就是为了解药。”初一言明此事,不免让凤景瑞心花怒放。
“解药研制成功了?”老忠王与凤景瑞异口同声地道。
“也可以这么说,我和师傅试了试,所有冰蝎子之毒的粉末都可溶解。若是用在中毒的百姓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用?”初一拿出东西,放在了案上。
“如此甚好,马上给百姓用上,不要再有任何无辜的死亡了。”凤景瑞一心救人,完全不顾自己被朝中大臣处处刁难。
“不可,四皇子一党为了抹黑王爷,无所不用其极。今日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让钦天监来,我定会让江大人一众乱臣贼子给王爷磕头认罪!”初一脸色一颤,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