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薄海棠的花瓣,细细倾泻在那人华裳,案前之人,墨发高束,剑眉利落如同粗豪浅浅一勾,搁笔,他抬眸间,乌色的瞳眸皆烙刻下身前几步远女子的一瞥一笑,他眸色迷胧,像是酉时被丛阴遮住,毫笔一拨二提挥出的墨色,初一在窗外看的愣住,薄薄的萤窗就隔了那么一纸,她连他的呼吸和温度都摸不着,就像是云卷云舒,似水无痕。
戎卢飞扬弯月眉柔软的轻扬开,她里面一件白儒长裙,外面褂着一件绛紫色的广袖长衫,她神色迷离,似乎就是月亮午夜在墨云间晕开的柔和的光华,氢氧着一丝晨间雾气,戎卢飞扬腰肢柔软的似乎不堪于折的柳枝,她懒懒的依在凤景瑞的身上,凤景瑞面色不动,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一种若远若离的姿态微睨着戎卢飞扬,戎卢飞扬的神色不动,掌心早已沁出了冷汗,浸湿了掌下的衣衫,鬓角也闪出柔和的光,她看着风景瑞,忽的扬唇,俏皮嗔道:“将军,怎么,这时候都红烛冉冉,帐前你我,不做些什么?”话落后,似乎是无意般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她捂着嘴巴,不禁笑了几声,眼底却无笑意。
风景瑞曲指叩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滑上戎卢飞扬的腰肢,他眼底慢慢浮上一丝若同寒雪的冰冷,他对着戎卢飞扬勾唇笑了几声,“飞扬可真的热情,本将军是不是该谢谢你?”他话落,有哈哈大笑一声,顿时脸上绽发出一丝光彩,连局中人戎卢飞扬都看的不禁失神,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害羞的咬了咬下唇,有些羞涩的偷偷瞄了风景瑞一眼,见他少年风姿,着实不凡,便心里暗暗的想.....戎卢飞扬害羞之余,却未发现风景瑞的神色一点点的冷下,衣袖内有一角青芒露出,戎卢飞扬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风景瑞的身旁,低着头,是不是偷偷喵喵他。
初一在外面看的一愣,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起,她狠狠的咬了咬牙,指甲被包在柔软的掌心里,也早已被挖出了血,她瞪着双目看着一纸内人案前之人如何反应,心也似乎在那么一瞬那在寒风北夜里被鞭挞的鲜血淋漓,初一抬眸看看被乌云掩盖,没有月色的天空,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是如此,没有光明,却等待所谓的光。
终于,那案前之人抬手,他轻落在戎卢轻扬中衣的衣领上,慢慢滑下,初一觉得自己喉头堵塞,像是被硬生生灌下一瓶辣椒一般,气的双颊通红,她手原想重重捶向灰墙,却动作一刹止住了,她轻轻在上面轻打几下,一次又一次,心里却在追问那个躲在心房,将门关的严严实实,不让门外光照在她青白的脸上的自己,缩在角落里,想自己缩进尘埃为好,她抬起头来,看着萤窗上倒影着的烛火冉冉,像是一只随时要飞走的蝴蝶,她最终捉不着,摸不着,在迷宫里,一遍遍舍弃自己,最终看着别人的结局与他。
她忽的抬目,炯炯有神凝视着窗内,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言而无信,他既然,答应自己了终身,那么一定会做到,她,信他,无条件。
“为何要在此处,”里面的人轻叹一声,像是落花于水的透明,将初一确确实实拉回了现实,她定定的看着那窗户,似乎能想象到金男玉女,红帐之内绰绰约约倒影出那么几些,月光出来了,照在她有些落寞的影上,她感觉自己的脚似乎扎了根,还是灌了铅?抬也抬不动,她提步勉力才走出一步,身后,影子拉出老长,似乎世上只有形影相吊才是最真实的诺言,所谓山盟海誓,不过镜花水缘,她一下子踉跄在地,屋内的人似乎被这声响惊动,好久,初一窸窸窣窣的爬了起来,衣摆在地上拖拖曳曳,也沾上了不少的尘埃,她轻轻推开了木门。
嘎吱一声,屋内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初一脸色苍白,她有些有气无力的倚在门上,眼神望向风景瑞压在戎卢飞扬的身上,初一如果不忍般的晃了晃头,阖上早已酸疼的双目,乌睫乱颤。
风景瑞暗暗收回了衣袖里藏着的冷芒,他直起身来,面色不动,似乎冷硬的侧面棱角上还带着些战场上的铁血无情,他看了初一一眼,便起身坐回案前,初一看着床上的戎卢飞扬有些无力的起身来,那下摆上沾染上去些触目惊心的如同梅花颜色的花瓣,初一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戎卢飞扬妩媚的对着初一捂嘴笑了笑,“以后,飞扬要和姐姐一起伺候将军了呢,怪说当初姐姐为何喜欢将军,那也怪不得,”戎卢飞扬道,还如闺中女子般俏皮的向初一眨眨眼。
“......”
风景瑞听她一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无波的翻弄案上的书籍,见她无措的看来,最多也是一个平淡的眼神,这使初一真的崩溃了,她带着一种莫名其妙被侮辱的心情倚着木门爬起来,她说话都有些结巴,肚中的火冉冉烧起,烧的她眼泪都冒了出来,她指着戎卢飞扬道:“你喜欢这种?”初一眼泪顺着双颊滑下,却唇边起着苦涩的笑意。
风景瑞没有答言半句,初一掀门决绝离去。
“你敢与她说?”这是风景瑞的。
戎卢飞扬捂嘴笑笑,“有没有那种事,你我都知道,何必,再何况对我自己好,不是么?”她笑意里也有些黯然失神。
回忆如波涛汹涌,冲击着初一的神经,让她不顾一切的大喊:“你与戒卢飞扬卿卿我我,就不许我和陈岩暧昧不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