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自然不能叫皇后如愿,只低眉顺眼道:“母后身边的人当然是极好的,但您大概也知道将军的性子,伺候他的人得要他自己喜欢点头了才行。要不然带了回去遭嫌弃,倒是委屈两位姑娘了。”
她可是大方得很,但是将军不喜欢,也不能怪她啊!
皇后的温和神情有些皲裂开来,缓和了好一阵才笑道:“男人主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管这些,后宅的事情就得你安排妥帖了才是。不是母后说你,你这样只怕要让将军不喜了。”
要真把人领回去才是让少枫厌恶吧?
明面上这是皇后体恤女儿给了两个帮手,实际上这两人就是皇后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将军府的动静。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信皇后的。
暗香公主早已按耐不住的站了起来,笑容诡异:“既然要去问问将军,那就去问问好了。我听说将军就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倒是正好!”
这提议简直就是在胡闹。
但皇后竟然应了,起身抓了秦嫣然的手,一副慈祥的模样,拉着她去了御书房。
今日御书房中也很是热闹,一朴素打扮的女子抱了个襁褓跪在一边,啼啼哭哭的说了冤屈,等少枫一来,那女人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看着少枫沉默的流眼泪。
她只哭不闹,眼神缱绻隐忍,仿佛受尽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委屈,但一见到少枫,这些委屈又好像都不算什么,就这样已经叫她满足了。
跪着的这个,正是秀秀。
少枫进来见着她,只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便转身拱手冲贺帝见了礼。
贺帝幸灾乐祸的指着秀秀,问:“这个女子,你可认识?”
“嗯。”出乎意料的,少枫点了头,“大前日在我府前闹了一场,前日又去京兆伊闹了一场。只是不想她有这样的本事,能闹到了皇宫来。”
皇宫是何等戒备森严的地方,如果没人引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少枫言下之意,便是指有人在后刻意帮衬,而贺帝则是纵容那人的罪魁祸首。
这暗示让贺帝听了很不喜,脸色一阵阴沉,冷哼了声:“要是没这本事,朕倒是要叫贺朝子民受了这等滔天的冤屈了!”
少枫不慌不忙的接了:“她有什么冤屈?”
“你说说,你自己说!”贺帝一指秀秀。
秀秀赶紧磕头,泪眼婆娑的将之前的话重说了一遍。其情真意切、隐忍辛苦,到最后连要求都是那样卑微伟大。
贺帝听了叹一口气:“男人当然都有冲动的时候,既然做下了就得认,这才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你这样不认人家,叫个小姑娘抱了孩子去死吗?自己儿子都不要了,那是天理不容的!”
少枫淡淡的看了眼秀秀怀里的襁褓,才道:“皇上怎么知晓这是臣的儿子。”
“她说的。”
“皇上,臣一生征战沙场,为贺朝、为皇上死而后已,难道说的话还抵不过一个平白冒出来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