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瑶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光,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对着冷奕泽发呆了呢?
脑子中不知为何蹦出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啊啊啊,她在想什么!
天,自己难道疯了不成?她摇了摇脑袋,想将这些风花雪月甩出脑海,她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孩子?对!她不可能喜欢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生病产生的幻觉。
她的未来不是早就想好了么?上官恒百年之后,她为上官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换个身份闯荡江湖,仗剑天涯,快意恩仇。
平复了内心的慌乱后,再看冷奕泽,对方也在看着自己,眼中一片茫然,似乎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只听上官瑶冷声道“我累了,要休息,王爷也请早点休息吧。”
说罢,便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假寐。
“王妃姐姐?”冷奕泽小声道“怎么睡了?”
他站起身,头有些晕,地上的水已经温了,很快就会冷掉。
看着床上转过去的背影,冷奕泽低下头,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问出来。
王妃姐姐是不是,讨厌我?
待孟武将熬好的汤药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闻竹轩的主卧已经熄了灯,一片寂静。
芝姑姑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推着对方到院子外,孟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今天他们都挺累的,就让他们好好睡吧。”
“就算困,王妃还病着呢,药也得吃啊。”孟武提了提自己手中的托盘,托盘上是用玉碗装着的药,散发着苦涩的药香。
芝姑姑连忙制止他“王爷王妃似乎吵架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而且虽然不知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了那么多东西,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无比信任对方的,既然已经吃了药丸,那应当是没事了。
“吵架?”孟武有些惊讶“怎么又吵起架来了?没打吧?”这原来是一个小祖宗,现在变成了两个,真不好伺候。
“没打没打。”芝姑姑感觉他比自己还磨叽“你有完没完啊,赶紧回去睡觉吧。”
孟武耸了耸肩,忙活了一天他也累的很,便端着托盘准备回屋睡觉了。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黑暗之下,药汤中有一点白色的粉末,逐渐消融在那深褐色的药中。
上官瑶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一直没睡着,在地上打地铺的冷奕泽也是,翻来覆去的感觉全身像是有虫子爬一样,跟本无法入眠。
他很想问那句话,但是怕问了之后,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会更伤心。
既然如此,那以后还是少碰王妃吧,免得又惹王妃不开心,心里暗自下了这样的决定,可是内心却觉得闷闷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天亮,才总算睡着,而生物钟良好的上官瑶刚睡过去没多久,就又醒来了。
胃已经不疼了,可芝姑姑和冷奕泽却像是照顾一个将死之人般,不让自己下床,给的食物很丰盛,分别是鲫鱼糯米粥,山药桂圆粥,山药桂圆粥……
上官瑶一脸黑人问号,虽然这菜品看起来也算是五颜六色,可全是粥是要闹哪样?
“姑姑,我想吃菜。”
“您身体还没好,先把药喝了,来。”
上官瑶看着那碗黑不溜秋的药,和散发出来的苦涩味道实在想吐,张太医是跟她有仇么!至于把药开的这么恶心?
“姑姑,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这个。”
“王妃,您要听话知道么?”芝姑姑严肃起来“健康是最重要的,您如果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老奴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得,连父亲都被她给搬出来,见到对方马上就要进入唠叨模式,上官瑶连忙将药碗一拿,然后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
芝姑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皎洁的笑,每次她一说老爷小姐就特别听话。
“姑姑,药我喝了,我可不可以吃点菜?”面前的七八个海碗实在吓人,更吓人的是里面装着各种粥,闻起来都甜甜的。
“不可以。”芝姑姑态度坚决“您的胃需要喝粥养着,快喝吧。”
“王妃姐姐可要听话,喝了这些痛痛才会飞走。”
看着一双又一双期待的眼神,上官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喝,喝还不行么?
芝姑姑见到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暗笑,就是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小姐有的时候看似强硬冷酷,实际上内心无比柔软,只要你可以触碰到那片柔软,她就会信任你,袒护你。
“孟武,百花宴是何时?”
“回王妃娘娘,月华夫人的百花宴是未时,从这里出发需半个时辰。”
上官瑶看了看天色,还早得很,她吃完早膳后便有些困顿,于是点点头“午时出发。”
“是,王妃,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然而不等她去休息,管家便匆匆而来“参见王爷,王妃。”
上官瑶瞬间便明白对方的来意,看着他带着两名账房和几个小厮,不禁有些好笑“怎么,郑管家想将所有账本都搬到本妃和王爷的卧室里来么?”
“老奴不敢!”管家跪在地上“只是这些东西需要清算,老奴……”
“本妃相信你对王府的忠心。”上官瑶捧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饮了一小口,才继续道“故而这些东西,放在原地等待本妃去查探便可。”
管家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可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隐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声音依旧低沉“可是这不符合规矩,王妃。”
“哪里不合规矩了?”上官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她的直觉向来最准,何况他以为自己把手藏起来,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么?
真是天真。
“王妃您……无权进入账房。”
虽然每一家都是正妻掌管府内大小事务,但是钥国重男轻女很严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精通计算是大忌,精通者心机深且会惑乱家主,故不准女子进入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