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后，上官瑶出去方便了一下，而曲笙则上楼收拾好了行囊，几个人浩浩汤汤地重新来到山上。
“这是什么山？”闻六昨天下山的时候没注意，今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地方。
“这里是勇士山。”白青筠骑着马，手勒了勒缰绳“你们不知道？”
“勇士山？”闻六听都没听过“姐姐，我们上的那座山叫怀山，根本就不是勇士山啊。”
“会不会是不同地区叫法不一样？”上官瑶也奇怪，一样的山怎么会叫出两个名字？
“不可能啊，怀山这个名字至少流传一百多年了，阿娘说从前朝这座山就叫这个名字，是为了缅怀什么先人，怎么可能叫勇士山呢？”
“为兄问过这附近的百姓，此山也是从前朝就叫勇士山的。”
“你不会带错路了吧？你确定我们昨天是从这里下来的？”闻六狐疑地看着白青筠和曲笙，眼中的不信任昭然若揭。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说公子故意带错路？”曲笙冷下一张脸“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走，看看是不是这里。”
白青筠抬起手，示意曲笙闭嘴，后者蹙起眉，却终是没有反驳半分，乖乖地闭嘴了。
闻六抬起眼看着周围的环境，的确是昨天下山的路，路上还有未被破坏的马蹄印，马蹄印凌乱且入土很深，说明是两个人共乘一匹马才踩出来的脚印。
只是为何这名字不一样？
上官瑶看着高高的山，忽而想起来什么一般，提议道“我们去山顶看看吧。”
“不行不行。”闻六听见这个提议却连连摇头“传闻这座山上有厉鬼，就在山顶，去了山顶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他虽然向来不信说书人口中的鬼怪，但是他曾经亲眼见识过这山上的厉鬼是有多厉害。
那年他与自己的朋友上山打猎，却惹到了一直熊瞎子，他们两个分头跑，熊瞎子追着自己，还好他机灵，躲在了一个小石洞中，熊瞎子进不来，也只能放弃，而他的朋友却往山上跑去，他看那熊瞎子走了之后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还以为对方已经回家了，结果自己回家后却被朋友的父母找上门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跟本就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打得全身都疼，后来还是村长出面化解了这场纷争。
后来他从阿娘口中得知，原来他的那个朋友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是有邪祟将一件染了血外衣扔到了村口，衣服上沾满只有很高的山上才生长着的无名野花。
村里的老人都说，那就是厉鬼做的。
所以他不信鬼神，却独独相信这座山上，真的有厉鬼。
“没有人活着回来，你又怎么知道有厉鬼？你见过？”上官瑶轻笑“这世上本无鬼，有的只是心里的那只鬼而已，我从不信这些。”
“姐姐你不知道，虽然没有人活着回来说上面有厉鬼，但是每逢冬天，这山上就会传来厉鬼的叫声，去了山顶的人无一生还，连尸体都找不到啊。”
“没有尸体，也许没死呢？”
“上去十个就失踪十个，上去一百个就失踪一百个，肯定是有厉鬼。”
上官瑶说不过他，也不再争论只是道“我要去山顶，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我……”闻六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道“我跟你上去吧。”
“你不是害怕厉鬼？”上官瑶浅笑嫣嫣“还是别了吧。”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闻六撇嘴“你要是死在上面了，就没有人跟我比试了。”
上官瑶也不戳破对方担心他又不愿意承认的那点小心思，转头看向白青筠和曲笙，目光中带着询问。
“为兄也很好奇这座山究竟有什么秘密，一起吧。”
“好。”
一行人骑着马，向山顶走去，走到昨天他们出来的洞口前时，曲笙用剑怼了怼身边的闻六“看到了没？这就是你们昨天出来的地方。”
“哦。”闻六点点头“看见了，怎么了？”
“……”曲笙面色微僵。
上官瑶听见他们的对话后不禁微微笑出声来，闻六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曲笙的面色则更黑了。
“他只是想告诉你，筠兄没有带错路。”上官瑶看着一脸呆愣表情像是在问“怎么了？怎么了？”的闻六，不禁解释道。
闻六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说你这人，想说没带错路就说没带错路呗，弄这幺蛾子干啥玩意。”
曲笙手里的剑忍不住快出鞘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没带错路，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心眼真小。”闻六说完便不理他了，拍了拍身下的马儿追上前面的上官瑶“姐姐，你看上面云雾缭绕的，估计一会也看不清路，要不我们回去吧。”
“上面有雾不过是正常现象，到中午估计就好了，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景象么？大海，村庄……看着吓人，其实根本就威胁不到我们。”
闻六回忆起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那变成一块块腐肉与白骨的村民，那晴空下蔚蓝色的大海变成一片凄惨的尸海……
“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再说了，你有又没做亏心事，干嘛怕它？”
“杀过人不算亏心事？”闻六抖了抖胳膊“我还真有点怕。”
“别人追杀你，你不杀他死的就是自己，我说的亏心事是指偷抢强嫖赌这一类的，泯灭良心的事情。”
“我……我嫖过……”
上官瑶一个没抓稳，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就是，去怡红楼点过一个姑娘，她唱的曲儿挺好听，我就让她给我弹琴弹了一夜，第二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妈妈说我精力充沛。”
白青筠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么一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上官瑶满脸黑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曲笙没去过青楼那种地方，对他们的谈话半懂不懂，只是看着自家公子似乎在笑，以为他也喜欢让姑娘弹琴，便忍不住将对方的所作所为记下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帮助公子找个姑娘弹曲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