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用时间耗就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必须打,而且要狠狠地打,将他们尽快逐出钥国境内。
只要能让上官瑶尽快远离战争之苦,他就算是拼上了这条老命也值得。
此刻的宴会略显压抑,上官恒用不胜酒力的借口出去吹风,皇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有懒拦着,任由他去。
“云瑶,你这次回京路上,也受苦了,赐酒。”
“回父皇,儿臣不苦。”上官瑶结果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对了,那个送你回来的少年呢?朕可要好好感谢他。”
皇帝心里对上官瑶还是有所怀疑,所以提出要见那少年一面的,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能力从“贼人”手中将上官瑶救出来。
此刻闻六坐在殿外,虽然他是逸王妃的救命恩人,但是身上无官职,是没有资格坐进殿中的。
“父皇,此人名为慕容奇,无官职傍身,此刻应坐于殿外。”
“哦?慕容奇?”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好名字。”
刘德忠十分有眼力见,明白皇帝的心思,高喊了一句“宣,慕容奇!”
闻六闻言站起身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入殿内。
“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他跪了下来,对皇帝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皇帝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开口“你姓慕容?”
“是,草民姓慕容,单名一个奇字。”
“祖从哪里?可是江南?”
“回陛下,草民自小无父无母,不知祖籍何在,自小在临安长大。”
“临安……”皇帝点点头“不错的地方。”
“慕容奇,你救了逸王妃,可有想过向朕讨什么赏赐?”
“回陛下,草民不曾想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草民只是单纯地想救人罢了。”
言下之意,并未想过要因此来讨什么赏赐。
皇帝闻言欣慰地小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性,不错,赐酒。”
闻六拿起皇帝赐下来的酒,本应一饮而尽,但突然他的手顿住了,端着酒杯,对皇帝道“草民虽未想过讨什么赏赐,但草民想向陛下讨一个机会。”
“哦?”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机会?”
上官瑶夹食物的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夹着菜吃。
那一瞬间的停顿十分细微,除了冷奕泽外谁也没有看清。
“草民想向陛下讨一个随军出征的机会。”
出征?
上官瑶放下象箸,从桌子上拿起果酒喝了一口。
“你想出征西北?”
“是的。”闻六将酒杯举至头顶,铿锵有力道“草民想到西北有人受苦受难,于心不忍,想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
“你可知,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官衔,更没参加过科考。”
“草民知道,因此草民才斗胆恳请陛下给草民这个机会。”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打量起闻六来。
闻六举酒杯的时间长了,手开始发抖,里面的酒水随着他的抖动而摇晃。
这些落入皇帝的眼中,便成了紧张。
他拿起一旁已经满上的酒杯,缓缓地喝了一口,又轻轻地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见闻六抖得更加厉害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如此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朕得之有幸!朕便封你仁勇校尉,官从正九品,随护国大将军一同出征!”
“草民……臣谢主隆恩!”闻六将杯中的酒喝尽,皇帝赞赏地点点头,似乎对他十分满意。
“对了,朕记得,救泽儿回来的,是容城都尉范智吧?”皇帝就像刚刚想起来一般“朕老了,差点忘了给这位赏赐了。”
首相赖凌羽微微一笑“陛下说笑了,您正值壮年,怎么会老?那人的确叫范智,是容城都尉。”
“赖爱卿说话朕就是爱听,容城都尉何在?”皇上笑了笑,范智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虽然众人大概猜出来他的身份,但是护着逸王爷回宫的上官恒都被皇帝弄到西北征战去了,众人觉得这小小的都尉估计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封赏,自然无人巴结他。
范智不甚在意,听到此刻圣上提及自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殿中央,跪下“臣范智叩见陛下。”
声音铿锵有力。
皇帝看了他一眼“可是容国公的后代?”
听到容国公三个字的时候,范智的背后僵硬了一下,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这个称号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忌讳,更因为这是皇室的忌讳。
“回陛下,正是。”
皇帝眯起眼睛,神色似乎有些怀念“像,真像啊。”
“刘德忠啊,你看看,这孩子的样貌和神色,是不是像极了容国公?”
范智在下方跪着,但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势来,即便是跪着,也那般的顶天立地。
刘德忠望过去,看到的是他挺直的脊梁。
“陛下,这孩子确实和容国公像极了,只是少了些张扬,多了几分内敛。”
皇帝点点头“是啊,比那个张扬的家伙内敛多了。”语气中似乎带着点点伤感“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朕也老了,不再是昔日里的那个少年。”
容国公曾经是皇帝最好的兄弟,可他太过张扬,太过信任自己与皇帝的兄弟情,最后只落得一个被杀头的下场。
而理由,简单的很,因为他看上了皇帝喜欢的女人,并且跟她行了周公之礼。
在皇帝脑袋上扣绿帽子,平日里亲密无间的“好兄弟”自此成为了仇人,皇帝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将他的权势掏空,在当年大皇子逼宫的时候,容国公为了救驾,损失了大部分的兵力,没过一年,就被皇帝给弄死了。
而弄死他的理由却无比滑稽可笑——谋逆。
拼死护驾的人最后死于这样的罪名之下,容国公不知心中有多么的悲苦。
这就是皇帝最亲的兄弟的下场,多么可笑……
上官瑶之前只听过容国公的故事,但从未在意过对方的姓氏,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他的家人该发卖的发卖,该处死的处死,比那江南慕容家还要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