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呼出的气息喷在如澜脸上,如澜只觉一阵烦躁,拉起被子就将头盖住,整个人缩到被子里。皇帝讨了个没趣,可又不甘心,两人在被下的身子依然靠在一起,皇帝便伸过脚去压住如澜的腿,如澜却猛地用力地蹬了皇帝一脚,皇帝“哎呦”一声,却笑着说:“还要踢眹呀?昨晚还没踢够吗?你来瞧瞧眹的身子,让你抓了满身呢。”
如澜依旧不理不睬,高无庸这时在门外又喊了声:“皇上,该起了。”
皇帝皱了皱眉,提高声音说道:“叫人准备吧!”
外面高无庸应了声,脚步渐渐远去,皇帝这才坐起身子,慢慢地从被子里找出亵裤和中衣穿上,桌上烛火燃了一夜,只剩下如豆粒大小的星星点点亮光,寝室的角角落落便蒙蒙胧胧的看不真实,恍若梦境。皇帝背对着如澜坐在床边,看着那烛台上微弱的火苗在闪动,他似乎有些怔忪,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才回过神,那是司尚衣衾的宫人,皇帝转过头对如澜说:“我会对你好的,比他还好。”
“皇上!”高无庸轻喊了一声,皇帝站起身子,低声说:“眹上朝去了。”便向外间走去,高无庸等人忙进来侍候皇帝梳洗、更衣,佩戴朝冠朝珠,不一会便收拾妥当。皇帝趁宫人退出的当儿,悄悄朝高无庸使了个眼色,高无庸忙走到皇帝身边,皇帝向里间看了一眼,压低声说:“今日你不用随我去上朝,让苏培盛去吧!”
高无庸假装为皇帝整理腰带,小声问道:“奴才在这儿守着?”
“你给她拿一套衣服更换,送她回去。”皇帝顿了顿,看了高无庸一眼又低声说:“替眹开解她,别让她想不开……”
“奴才明白。”
皇帝迈出了房门,副总管太监苏培盛躬身迎了上来,众人便簇拥着皇帝走出东暖阁,早有司仪的太监门外等候,皇帝上了歩辇,司仪的太监便喊道:“皇上起驾……”
歩辇被稳稳抬起,一溜宫灯簇拥着御辇前呼后拥而去,宫人们靴底发出的喳喳声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随着御驾渐渐远去而慢慢模糊,渐渐消失,东暖阁复又陷入了沉寂。
高无庸
问了附近的宫女借来一套衣服,刚走近门口便听见屋里传出如澜呜呜的哭声,捂在被子里令哭声显得十分压抑,高无庸听那架势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他也不急,在外间找了张椅子坐下,手支着脸颊闭目养神。哭声时高时低,闹腾了好久,到最后还抽抽嗒嗒的,高无庸一看差不多了,起身掏了掏耳朵,抱着衣服走进去。
刚迈进皇帝的寝室高无庸便愣住,乔如澜的衣服还扔在地上,离门最近的地方扔了一件上褂,衣襟已被扯破,盘扣松垮垮地吊在衣襟边。再往里又是一件裙子了,湿濡濡皱成一堆,高无庸摇了摇头,看来昨晚皇帝很没耐心。御塌下方的脚踏上散落着一套浅色的中衣,隐约可见贴身所穿的肚兜边儿,却是极为娇艳的粉红色。
高无庸一件一件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侧着脸把那套中衣裹成一团放在床边,低着头说:“姑娘,不早了,奴才侍候您起身。”
他很识相地改了口自称奴才,经过昨晚如澜的身份已经大大不同,只要皇帝开口,她就是主子,所以他得小心伺候着。如澜的抽噎声骤然停止,接着一件衣服从帐子里甩出,直飞高无庸面门,高无庸连忙伸手去接,眼前骤然一暗,手里扑了个空,那件衣物却当头罩下。他手忙脚乱地扯下来,一看不由瞪大眼睛,竟然是那件粉红色的兜兜儿。高无庸如捡到烫手山芋一般,一个箭步向前便将手中的东西丢回龙床上。
“出去!你出去!”乔如澜哭骂起来,高无庸眼角抽搐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乔如澜又将他放到床边的衣物悉数扔了出来,高无庸依旧一言不发地将衣物捡起,重新放回床上,如此你扔我捡折腾了几次,高无庸终于忍耐不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养心殿的总管太监,你乔如澜只不过被皇上宠幸一晚而已,有没有名分还说不定呢!高无庸终于拉下了脸,冷冷地说:“乔姑娘实在要赖在皇上的龙床上奴才也没法子,只怕这天一亮,您昨晚留在养心殿的事就传遍皇宫,俗语有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晚的事对姑娘来说是好事坏事姑娘自个儿掂量吧,到时可别怪奴才事先不说明白。”
高无庸知道如澜素来不愿亲近皇帝,更不愿被皇帝临幸的事传出去,于是来了这一招,乔如澜果然被唬住了,又嘤嘤哭了一会,才让高无庸到外间等着,她自己缩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地穿衣服,边穿边抽噎,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穿戴整齐,天边这时也露出了鱼肚白。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无奈
更新时间:2013-1-5 16:12:35 本章字数:1490
如澜慢慢地走出皇帝的寝室,守在门口的高无庸抬眼一看,又愣了愣,只瞧见她脸色惨白,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泪痕狼藉,哪还有一丝平日典雅恬静的美人样子,简直就像是夜间的一缕幽魂,苍白飘荡、毫无生气。高无庸在心里暗叹一声,提起宫灯低声说:“乔姑娘,走吧!”
乔如澜木然地挪动脚步,眼神透过高无庸望向前方,却缥缈空洞。高无庸心里一震,慌忙上前伸出左肘,讨好地说:“姑娘,奴才扶着你。“
乔如澜慢慢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高无庸,又慢慢地回头直视着前方,好像并不瞧见高无庸这个人,径直走了出去。高无庸见如澜眼里噙着泪水,走路时脚下虚浮,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看着更比平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心里便琢磨着是不是皇帝太不懂得怜香惜玉,只顾着一味索取才把人整成这样,毕竟后宫的女人从来都不敢忤逆皇帝,而如澜昨夜竟然反抗,皇帝生气那也是人之常情。高无庸哪晓得如澜这般光景皆因失了身心里难过,一夜无尽彷徨,思前想后难于入寐才致。
一个女子,若给男人强占了身子,你说她该何等惊恐,何等委屈?况且这个男人还是……若按寻常人家的的辈分,那也该叫一声”大伯”,大伯和婶子有了肌肤之亲,天理不容啊,可那男人竟然说他们不在意,难道当了帝王的男人都这般不知廉耻么?
乔如澜越想越悲伤,她虽出身轻贱,却是不轻易让人轻贱的性子,昨晚皇帝对她做了那事时她就恨得要死,她一个弱女子清白被人玷污了,她还有何面目留在这世上?
高无庸跟在如澜身旁,见她一言不发,脸上却尽是悲戚之色,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皇帝上朝前交待过不能让乔如澜想不开,如今瞧着她这神情,十有八九是想不开了,她要真是寻死了,恐怕第一个掉脑袋的人就是他高无庸。略作思考,高无庸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乔姑娘,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皇上万金之躯,尊贵异常,后宫那些贵人哪一个不盼着得到临幸,要奴才说,姑娘比她们还有福气,皇上对姑娘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我不稀罕!”乔如澜突然扭头恨恨地看着高无庸,悲愤地说:“他是恶人,你是帮凶,都好不到哪里去!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没等高无庸反应过来,如澜已经向回廊下的大柱子一头撞过去,高无庸大惊失色,慌忙伸手去拉她,可却迟了半步只扯到如澜的衣袖,如澜还是一头撞上去了。好在高无庸扯了一下,撞上去的力度得到缓冲,如澜只磕到了额头,性命无虞。高无庸吓得把手中的宫灯丢到一旁,连滚带爬地摸到如澜身边一把扶起如澜,急声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糊涂啊!”
乔如澜撞得头昏脑胀,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靠着柱子上,听了高无庸的话,有气无力地说:“是你们不让我活了……”
高无庸这时忽然想到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是如澜的软肋,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压得住如澜,眼下如澜情绪波动,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也只有拿这个人说事了。
“糊涂!姑娘真是糊涂!”高无庸忽然压低声音“姑娘要寻短见奴才也拦不住,奴才多嘴提醒姑娘一句,想想寿皇殿那边吧!”
“寿皇殿……”如澜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主高无庸前胸的的衣服,颤着声问:“你们把他怎样了?\"
“没怎样,”高无庸轻轻掰开如澜的手指“他怎样就看姑娘怎么做,姑娘要真是为了他,就该好好活着,皇上在意的是姑娘,若姑娘惹怒皇上,奴才可就不敢担保他会怎样了。”
“你们……卑鄙!”如澜眼泪唰地就下来,扭头向一边。高无庸听到她压抑的呜咽声,知道他想要的目的已达到,乔如澜再怎么倔也还是顾及胤祯的性命,与胤祯的性命相比,她的清白又值几何?世间的女子,无一不被这“情”字所困,可怜。
高无庸怕耽搁太久被前来打扫的宫女发现,忙将如澜从地上搀扶起来,谁知如澜竟然推开高无庸,自个儿摇摇晃晃向前走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姑娘,小心脚下,等奴才为您照亮呀!“高无庸忙捡起宫灯,紧随而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无奈2
更新时间:2013-1-6 11:48:25 本章字数:1853
下来整晚的雨,天空如水洗般晴净,天还没大亮,但四周已经明朗起来,极远的殿宇之外,半天皆是绚烂的晨曦,那变幻莫测的颜色,泼彩飞翠浓得就像是要顺着天空留下来,嫣红、醉紫、绯粉,千变万化,美轮美奂。
阿穆还迷迷糊糊地做着梦,门突然被推开,“吱呀”一声把她惊醒了。
“姑娘仔细脚下。”
是高无庸的声音,阿穆吓的一激灵迅速翻身坐起,麻利地套上外衣和鞋子,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高无庸扶着如澜走进来,她心里一愣,乔姑娘出去她怎么不知道啊!高无庸见阿穆站着不动,皱起眉不悦地说:“傻站着做甚么?还不过来扶乔姑娘进去歇着。”
“是。”阿穆连忙跑过去,抬头看到如澜的神色,她顿时惊恐起来,乔如澜此刻就像被暴雨肆虐过了梨花,脸上血色全无,摇摇欲坠、步履蹒跚。阿穆扶住如澜的胳膊,低声问高无庸:“谙达,姑娘怎么了?”
“没事,乔姑娘只是累了,歇歇就好。”高无庸瞟了如澜一眼,淡淡地说。
阿穆忙把如澜扶进房间,刚要去泡壶热茶,高无庸把她叫住,招招手让她过去。阿穆忐忑不安地跟在高无庸身后走出房门,高无庸瞥了一眼如澜的房间,压低声说:“乔姑娘昨晚到养心殿伺候茶水时受了点委屈,你给咱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