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这一生最挚爱的男人。她的人生犹如一缕浮萍,无处依附、飘摇不定,是那个男人为她提供了生根发芽的土壤,让她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体会了情和爱。她爱那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她曾对那个男人说要一辈子跟着他,要赖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段路、每一天。然而,这一切,全都成了梦。
长长的宫墙望不到边,昂起头只能看见头顶上那片天空。漫天红霞,夕阳将云彩渲染成了金红色,璀璨艳丽。阳光正一点点地淡下,宫墙上的阴影也一点点地往上移。如澜穿着一件月白色银线镶边的淡花旗装,慢慢地走在宫墙中间的夹道上,花盆底敲击地面发出低沉的叩叩声,一下一下的,在宫墙中回荡。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皇帝第二天便命人为她送来了药,有活血去淤的药油,也有去腐生肌的药膏,随药同来的还有一位年长的嬷嬷。高无庸屏退所有人,只留嬷嬷在她跟前,面无表情的嬷嬷褪去她的衣裙,取出膏药教她如何使用。原来,皇帝早就明白会弄伤了她。那么隐秘的部位,女子最最珍贵的地方,若是皇帝不理会,而她又羞于开口问人,不知这伤何时才能痊愈。送药给她,是代表他愧疚吗?一边狠狠地伤她,一边为她舔伤口,既然怜悯她,又何必那样做?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阿穆不得不出声提醒如澜:“姑娘,该回去了。“
如澜停下脚步,转身按原路慢慢走回去,过了小门却又走向另一边,阿穆急了起来,上前扶住如澜的手臂,低声求道:“姑娘别去了吧!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如澜看了阿穆一眼,淡淡地笑了,依旧举步向前走去。阿穆劝阻无效,无奈地跟在如澜身后。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出来都要到那颗树下站一会儿,也不知她到底想看什么,唉!
“阿穆!”如澜忽然回过头问:“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阿穆顺着如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依旧是宫墙和天空,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如澜轻轻的笑了起来,低声说:“那边住着一个人。”
住着一个人?这宫里哪会只住着一个人,是住着好多个人吧?宫墙的那边应该还是宫墙,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能只住着一个人的。见阿穆惊讶的看着她,如澜又笑了,笑的万分柔媚,仰起头望向远方,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莫名的神采。
“那个人身穿闪亮的铠甲,头戴红樱战盔,他的马唤作疾风,通体乌亮,是难得的汗血宝马。疾风跑得快时,耳边就只听见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物都往身后退去,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那个人,能连发三箭射穿百步外奔跑的活物。那个人,最喜欢骂人傻丫头……”如澜喃喃地自言自语。
阿穆吓坏了,焦急地看着如澜,见如澜好似在回忆着什么,阿穆也不敢打断她的话语,急得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如澜忽然转过头问阿穆:“你在做什么?”
阿穆一愣,回过神来便说:“姑娘,咱们快回去吧!”
“阿穆,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如澜并不理会阿穆,慢悠悠的发问。阿穆心里更急了,怎么看如澜都像是魔怔了,难得说她们在路上碰上了那些邪门的东西?这么一想,好像便有股寒气在背后升起。那种传闻她不止一次听过,比如某某宫的哪个主子,出去逛了一回就开始胡言乱语,某某宫的哪个奴才,夜半出去回来后就开始哭哭啼啼着要寻死。现在乔姑娘也胡乱地自言自语,莫不是也碰上了?这么一想,心里更慌了,使劲地拉着如澜的手臂,不停地低声哀求:“姑娘,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如澜按住阿穆的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说:“阿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阿穆立即警惕地看着如澜。如澜向阿穆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伸头过去,阿穆疑惑地瞟了如澜一眼,迟疑半天才将头伸到如澜跟前。如澜用手掩着嘴,在阿穆耳边小声说:“我有男人。”
如澜话语刚落,阿穆就像被烫到似的,立即弹了起来,还慌张地四处张望,如澜见阿穆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竟然咯咯地笑起来。阿穆被如澜笑得满头雾水,按着胸口嗔怪道:“姑娘,您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您是故意吓奴婢吧?”
“我不骗你。”如澜脸色一正,凝视着阿穆说“我刚才说的就是我的男人。”
阿穆连连摆手,急声说:“姑娘可别乱说,让那边知道就不得了了。”
“怕什么?他早就知道我有男人了。”如澜冷哼一声,嘴角绽出不屑的笑容,那个皇帝什么不知道?明明知道胤祯是她的男人,却还要动了她,这不知羞耻的男人,连弟弟的女人也要染指,淫贱!
“姑娘,求您可怜奴婢吧,这话别再说了。”阿穆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如澜却毫不在意,笑得风轻云淡。也许在阿穆心中,如澜只能属于皇帝,若是其他的男人敢沾染如澜,皇帝会发怒、会惩罚如澜。而在如澜心中,她永远都属于胤祯。胤祯一直在她的心里,她为胤祯而活,若不是为了胤祯,她何必要受那么多的苦。人啊!永远都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宫墙2
更新时间:2013-2-28 22:17:33 本章字数:1851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小寇子正忙着上灯笼,燕秋则站在屋檐下伸长脖子张望。一看到如澜和阿穆的身影在院门口出现,她立即飞奔过来,嚷嚷道:“急死人了,姑娘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有事吗?”阿穆问道。
“小喜子公公来了。”燕秋向屋里指了指“在里头等着呢!”
阿穆看了如澜一眼,如澜神色不变,步履如常。小寇子回头,看到如澜忙低头弯腰行礼:“姑娘!”
“嗯。”如澜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时门帘被掀起,小喜子笑眯眯的站咱门后,甩了甩袖子向如澜请安:“姑娘吉祥!”
如澜瞟了小喜子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越过他直接迈进屋子。小喜子忙跟了过去,阿穆低声问他:“皇上传姑娘过去伺候吗?”
“不是。”
“那你……”
“给姑娘送吃的。”小喜子说完马上快步走到桌前,打开食盒的盖子,取出几碟点心,笑着对如澜说:“姑娘,这是皇上赐给您的宵夜。皇上说您爱吃清淡的,特意让御膳房单独为您做了一份。奴才听说着做糕点的御厨是新来的,姑娘快试试合不合口味呀!”
“麻烦公公帮我转告皇上,就说我谢谢他的赏赐。”如澜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点心,脸上并未露出欢喜的神色。阿穆暗叹一声,端起点心伸到如澜面前,低声说:“姑娘,您试一试吧!”
如澜抬眼看着阿穆,阿穆也眼巴巴地望着她,眼底闪过哀求。如澜无奈,只得掂起一块香酥米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小喜子见她把米糕咽下去,忐忑的问道:“这味儿没变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还好。”如澜接过阿穆手中的热茶抿了一口,微微皱起眉头。
小喜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赶紧又端过另外一碟伸到如澜跟前,讨好地说:“姑娘再试一下这个吧!”
“放着吧!”如澜抬手挡住了那碟糕点,小喜子只好悻悻地放回原处。阿穆怕小喜子难做,忙站出来打圆场,拉着小喜子问:“乔姑娘这些天都没出去,你有什么新奇的事说来听听呗!”
“新奇的事?”小喜子想了想,忽然一拍脑壳,叫道:“还真是有件大事儿。”
“瞧你一惊一咋的,到底什么事呀?”阿穆白了小喜子一眼。
小喜子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八爷吗?他昨晚死了。听说是病死的,和九爷一样都是上吐下泻,啧啧!可怜”
“你说什么?!”如澜猛地拽住小喜子的手,瞪大眼睛。小喜子一愣,结结巴巴地说:“八、八爷死昨晚死在牢里了……”
“那九爷呢?”如澜大力地摇晃着小喜子,近乎癫狂。小喜子吃了一惊,呐呐地回答如澜:“九爷……一个月前就没了,也是病死的。”
“叮!”
如澜一个踉跄,撞翻了手边的茶杯,阿穆刚要伸手去接,却忽然发现如澜紧紧拽着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她的手硬生生地缩了回来,茶杯便跌到地上,茶水四溅。小喜吓得向后跳开,阿穆却慌忙冲到如澜身边,握住如澜冰凉的手指,压低声哀求:“姑娘,我的好姑娘,有人在呢!你忍着,忍着啊……”
如澜忽然捂在嘴干呕起来,阿穆忙回头对小喜子说:“姑娘大概是出去受了凉,我先扶姑娘进去歇着。”
“哦,那快去吧!”小喜子狐疑地看了看如澜,却被阿穆挡住了视线。
阿穆回过头,发现如澜正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使劲地压抑着哭声,身子却禁不住哆嗦起来。阿穆顾不得许多,一把拉过如澜的胳膊,硬是将如澜扯到身边,扶着全身发虚的如澜向房间走去,阿穆实在担心如澜的异常反应被小喜子发现。
如澜一进房就扑到床上,把头埋进被子,身子抽搐着。阿穆唬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小喜子刚才说的那些人跟如澜又是什么关系,一边担心如澜的哭声被小喜子听见,一边又怕如澜有个好歹,急得团团转。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先打发小喜子离开为好,打定主意便掀开帘子出去,小喜子还站在原地向这边张望。阿穆走到他跟前,跟他说如澜需要休息,让他先回去。小喜子似乎很不放心,吱吱唔唔地问如澜的身子碍不碍事,阿穆忙找话遮掩过去,说如澜只是一些小毛病,歇过了就好,小喜子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其实八爷九爷跟如澜并没多大关系,只不过胤祯却与这两位兄长颇为亲近,平时多有来往。皇帝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他不允许任何一个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存在,即时是他的骨肉手足也一样。先是弘时被赶出宫,接着便是九爷病亡,现在八爷也去了,那些和皇帝做对的人,一个个都不得善终。
如澜全身发抖,她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透出来,整个人像坠入千年寒潭,一个劲儿地冷。胤祯,皇帝下一个对付人会是他吗?如澜钻到被褥里,将身子蜷成一团,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惊恐,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睁大眼睛不停地落泪。她想起那天晚上无意间撞见的事情,她现在更加相信,那天晚上皇帝和那个人谈话的内容跟八爷九爷有关,也许八爷他们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