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门砰一声关上了,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如澜扑到枕头上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她该怎么办呀?皇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去查,以他的手段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惹怒他的人。怎么办?这个孩子怎么办?胤祯怎么办?她怎么办?十七爷,果亲王!您真的见死不救吗?当年的情分你真的都忘了吗?
皇帝怒气冲冲地回到圆明园,一进书房便大发雷霆,案台上的折子被他全部扔到地上,连御笔砚台都摔了,又砸茶杯又砸瓶子,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个个垂头屏气变成了木头人。没有人知道皇帝因何发怒,没有人敢上前劝说,就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也没人敢去捡起来。
苏培盛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来,见了皇帝欲言又止。皇帝猛瞪他一眼,怒道:“吞吞吐吐作甚?说!”
苏培盛立即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皇上,果亲王递牌子求见,都等好久了。”
皇帝本来要说不见,但一想到允礼求见可能是为了国事,便将火气硬生生地压下去,烦躁地说:“趁果亲王还没进来,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话中之意是同意接见允礼了,苏培盛立即招呼宫女和太监,“傻愣这干嘛,赶紧收拾!”
苏培盛话音刚落,刚才呆呆地站着的宫女太监立即活了过过来,扑向地上那些东西,不消片刻,那些被皇帝扫落在地上的折子御笔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就连茶杯的碎片都捡得一干二净,皇帝的书房就像从来没乱过一样。
允礼进来先向皇帝行个大礼,皇帝赐了座位,允礼又慌忙谢恩。皇帝正心烦,不耐地皱起眉头,“免了免了,说吧,你找眹有何事?”
瞟了瞟左右站立的奴才,允礼为难地说:“这件事臣只能说给皇上听。”
皇帝狐疑地瞪着允礼,好一会儿才向门外抬了抬下颚,对苏培盛说:“你们退下,没眹的吩咐不准进来。”
“嗻!”苏培盛诺诺地带着宫女太监退出门外,还轻轻地带上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非要偷偷摸摸的说不可?”皇帝火气未消,说话的语气也不善。
允礼忽然站起身向皇帝退下,低声说:“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愣了一愣,刚端起的茶杯又放回几上,问道:“你要求眹什么?”
“臣……求皇上赐婚。”
“赐婚?”皇帝愣了一下,“怎么忽然就想着求眹赐婚了?”
“皇上,臣的嫡福晋至今无所出,臣想求皇上赐一名宫女给臣当侧福晋。”
皇帝觉得好笑,问道:“眹记得以前要赐人给你,是你自己谢绝了眹的好意,说什么对这些不在意,怎么如今到自己求起眹来了?”
“臣年岁也不小了,所以心急……”
“要眹赐给宫女给你当侧福晋,这有何难?说吧,你看上哪个宫的人,是不是勤太妃身边的?难得你开窍了,说出来眹先瞧瞧去,为你把把关,长得太寒碜的眹可不依。”皇帝竟然开起了玩笑,看来是对允礼求他赐婚的事比较满意,把如澜带给他的不快都冲淡了。
允礼抬起头,说道:“皇上,这个人你也认识,她是茶水上的……乔如澜。”
“你说什么?”皇帝猛地坐直身子,手指用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
允礼迟疑一下,挺直腰板,郑重地说:“臣求皇上赐宫女乔如澜给臣做侧福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赐婚
更新时间:2013-5-23 16:26:06 本章字数:3203
虽时值隆冬,可皇帝的书房里却很暖,允礼的额头渐渐冒出汗,他不敢乱动,低头跪着。为了那句话他思来想去,压抑了数天不得安宁,每日心中如负重担。原来纠结的事,竟然那么容易就说出口,话一出口如放下包袱,所有忧虑荡然无存,全身松懈下来一片轻松。等了半天不见皇帝有何回应,允礼一颗心开始突突地乱跳起来,他早就知道这么做是在拔老虎胡须,随时都会葬身虎腹,可他却义无反顾地去做了。为了如澜,他愿意。
“你想要乔如澜?”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冷冰冰的。
允礼深吸一口气,朗声回答:“是,臣求皇上赐如澜给臣当侧福晋。”
“为何要她?茶水上的宫女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只要她?”
皇帝的气息变得粗重,握住茶杯的手指猛然收紧,手臂哆嗦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允礼,眼睛像要喷出火一样。允礼恍若未知,依然说道:“皇上,如澜已经到了出宫的年龄,她从小命苦,臣希望她的后半生能过得幸福,求皇上成全!”
“从小命苦?你如何得知她从小命苦?你又如何能让她后半生幸福?”
“皇上,臣与如澜多年前便认识,那时她已经将身世告知臣。只要皇上同意,臣一定倾尽所有让她开心,臣会好好待她,求皇上成全。”
“哼!若眹不成全呢?”皇帝忽然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地顿,茶水四溅。
“皇上为何不愿成全一个苦命的女子?臣一只以为……”
“你以为什么?”皇帝咆哮起来,指着允礼恶声质问:“你是要眹成全你还是成全她?啊?是她想要眹的成全还是你想要眹的成全?”
允礼眼皮一抖,声调低了下去,“皇上息怒,臣从未求过您任何事,请您可怜臣至今无后,为臣赐婚吧。”
皇帝指着允礼的鼻子,手指颤唞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允礼,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竟敢在眹的眼皮底下……”
抓起几上的茶杯重重地向允礼砸过去,允礼本能地一闪,茶杯从他的耳边擦过摔到地砖上,砰地碎成数片。皇帝见允礼竟然敢躲闪,火气更旺,顺手操起一旁架子上的青瓷梅瓶向允礼扔过去。允礼吓得赶紧抱住脑袋,那梅瓶正好砸到允礼的胳膊上,顺着允礼的身子往下掉去,滚落地上咕噜噜地转着。允礼痛得闷哼一身,低声哀求:“皇上息怒!”
皇帝猛地冲到允礼跟前,抬脚用力踹到允礼的心窝上,怒喝道:“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动眹的女人!眹日防夜防就是没防到你,连眹的女人你也敢窥觊,眹看你是活腻了!”
允礼被踢得向后倒去,痛苦地捂住心口,脸色青白。皇帝犹不解气,又抬起脚连续踹上两脚。允礼倒在地上,痛得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强忍着痛楚哀求:“皇上息怒!臣并没窥觊您的女人,如澜只不过是个宫女,她不是……”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皇帝未等允礼说完,粗暴地打断他,“不用狡辩!眹告诉你,乔如澜是眹的女人,她是眹的女人!”
“她不是,皇上,臣求您放手吧,放她自由吧!”
“休想!”
皇帝暴跳如雷,四处张望,忽然操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个梅瓶,怒吼着“眹杀了你!”就要往允礼头上拍去。此时的皇帝面目狰狞,眼睛血红,简直就像是一头嗜血的恶兽。眼看那抓着瓷片的手就要落下,允礼惊慌地大叫起来,“四哥!四哥!”
这一声声的四哥如道道惊雷,震醒了皇帝,皇帝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一瞬间,允礼为他做的事全都涌入脑中,当年别人眼中那个毫不起眼的皇子,才十几岁的允礼,坚定不移地暗中跟随他。因为允礼的低调和不起眼,他的那些兄弟从不防备他,他也为皇帝探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皇帝驾崩的那天,是允礼带兵救出怡亲王,又和怡亲王一起杀到了丰台大营,将老八安排在丰台大营里的将领镇住,若不是允礼暗中做了这些事,他恐怕没那么顺利登上皇位,当时若不是允礼来的及时,怕是他那些兄弟早就反了。这些年,他这个兄弟和怡亲王一样,尽心尽力地辅佐他,为了国事鞠躬尽瘁,落了一身的毛病,今日他却差点为了一个女人杀他,太荒谬了。
皇帝惊出一身冷汗,眼睛瞪大如铜铃,紧紧地抿着嘴,腮帮上的肌肉一着抽搐,胳膊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手中的瓷瓶咚地坠到地上。允礼从鬼门关里走一趟回来,也是脸面变色,一身冷汗,胸口起伏,连心跳都乱了节拍,咚咚咚直响,回想刚才恍若隔世。皇帝定定地看着允礼,神情恍惚,踉踉跄跄的倒退,嘴里喃喃地说:“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为何你要动她?眹要拿你们这么办?你们要眹怎么办?”
允礼渐渐缓过神,却觉得胸口像被刀扎一样,锥心地痛。他只能佝偻着身子,紧紧地拽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皇帝神思混乱,根本就没发觉允礼的异样,他一颗心都装满了如澜怀孕的事。如澜那边刚怀孕,允礼这边就来求赐婚,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子嗣,这如何不令他愤怒。
天子的威严不容藐视,即时如澜没有名分也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容许任何人玷污他的女人,就算是亲兄弟又怎样?照杀不误!皇帝脸色一寒,忽然提高声音问:“你是不是早就动了她?是不是?”
允礼捂着胸口,忍着痛楚艰难地答道:“四哥不同意,就是给臣弟十个胆子臣弟也不敢染指她,不说是她,就是宫里任何一个宫女臣弟也不敢染指。”
皇帝哼了一声,心里却冒出奇异的念头,隐隐觉得这事不会如此简单,若真是允礼做的,他早就该来求赐婚不可能拖到现在,或者另有其人,难道是那些侍卫?皇帝脑子嗡嗡作响,胸口闷闷的像堵着一团棉花,越想就越烦躁,越想就越恼怒,一转身对冷冷地对允礼说:“赐婚可以,茶水上的宫女你任选一个,乔如澜不行。”
允礼却硬[tǐng]着跪直身子,向皇帝重重地磕了磕头,依旧是那句话,“臣想要如澜做侧福晋,臣想让她下半辈子过得幸福,请皇上成全。”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眹已经给够面子了,你还要蹬鼻子上眼,允礼,你眼里还有没有眹这个皇帝?”
“皇上……”
“闭嘴!如澜的幸福你给不了,她的幸福只有眹能给,你尽早绝了心思,否则……哼!”
皇帝态度强硬,谁知允礼也毫不示弱,“若不是乔如澜,这婚用不着皇上赐了,其他的宫女臣不想要。”
“好!好!”皇帝脸色铁青,连说两个好字,指着允礼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看眹怎么收拾你。”
说罢朝门外大喝一声,“来人!”
苏培盛砰地推开门冲了进来,皇帝和允礼两人在屋里的动静他隐隐听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