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了?”

“我现在变丑了,爷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笑了起来,拉开她的手,问道:“爷什么时候说过你丑了?”

看到她赤着脚,便坐到床尾搬起她的脚放到腿上轻轻地揉捏起来,她才五六个月的身子,腿间就已经肿得浑圆,他在夜里经常这样把她的脚放到腿上按摩。看到他专心地揉捏她是小腿肚,她鼻子一酸,便靠过去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哽着声问:“爷以后会不要我吗?”

她极少敢这样主动亲近,他愣了愣,摩挲着她披散的头发,低声道:“怎么会呢?爷永远都会和小乔在一块儿。”

她的心顿时像被刀扎一样,不顾一起地抬起头对他说:“爷,我有自己的闺……”

“小乔!”他脸色一冷,她哆嗦了一下,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名”字硬生生地堵在嘴里,眼里水光一闪,慢慢地低下头靠在他颈窝上,幽幽地说:“孩子今天踢了我很多次,我有点累。”

“那就早点歇吧!”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以后早些回来陪你。”

她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似乎真的睡了,而他却望着那跳跃的烛火,神思不知瞟到何处……

……

房间里不停地传出凄厉惨叫,庶福晋焦急地在外屋走来走去,忽然瞥到一个匆匆赶来的人影,她急忙迎上去,急声问:“找到爷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庶福晋一跺脚,嚷了起来:“那还不赶紧去找啊?多派几个人出去!”

看着那人急冲冲跑出去,庶福晋没好气的说:“平日粘得紧实,今天倒是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门帘子一掀,丫头满头大汗跑出来,“福晋,不好了,小夫人大出血。”

“我有什么办法呀!我又不是大夫!”庶福晋回头质问身边的嬷嬷:“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还不来!”

嬷嬷连忙跑出去,庶福晋又骂开了,“作孽!真是作孽!这么瘦小的个儿,肚子又那么大,怎么生得出来呀?你折腾,晚上使劲折腾吧!折腾也不找个壮实点的,找了这么个没长开的嫩秧苗,真是造孽!”

众人听她这么骂,想笑又不敢笑,屋里还叫唤着,稳婆一声声地嘶吼,“使劲啊!夫人使劲啊!”

“使劲?她的劲都使到男人身上了,哪还有劲生孩子,一个比一个妖孽,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就是不让人安宁。”庶福晋依旧恨恨地骂着。

她依旧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身子像被撕裂一样,四肢百骸仿佛被巨石碾过,痛到了骨子里。她听到了屋外的骂声,眼泪不由有自主地落下来,混着黏腻腻的汗液,滑过鬓角渗到发根了。眼前的人影似乎变得模糊,她却清晰地听到一句话:“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要孩子吧,那是她和他的骨肉,也许孩子才能留住他的心,要是她活着,她永远也只能是“小乔”。

“孩子!要孩子!”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吼出来。

身旁的人吃了一惊,有人大声叫道:“小夫人,你要坚持住,等爷回来定夺。”

她忽然想起来已经一天没见到他了,她想见他,现在就要见他,“爷呢?爷去哪儿了?”

“夫人别怕,已经差人去寻了,爷很快就会回来……”

他真的不要她了,恐惧铺天盖地袭来,她凄厉地大叫:“爷!爷……”

“小夫人!小夫人!你坚持住……”

“爷……我要爷在这……”

……

“福晋,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恐怕会一尸两命啊!”

庶福晋走到门口看了看,又回到里屋门口,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稳婆声嘶力竭地吼叫,丫头六神无主地哭喊,她已经气若游丝……

一咬牙,庶福晋做了决定,“留小的。”

……

他心急如焚地赶回来,急冲冲地往她的院子奔跑过去,院子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他站在房门外,忽然觉得那道门槛变得很高,他怎么迈也迈不过去。有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爷,是个格格。”

他茫然地回头,看到伺候她的嬷嬷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丫头眼睛红红地站在旁边,抽抽搭搭地说:“小夫人一直喊着爷,一直喊……”

他脑中嗡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书房里黑乎乎的,管家轻轻地推开门,一阵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隐隐可见有个人影在桌前。管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爷,小夫人的后事……”

“厚葬。”

“有些地方需要写上小夫人的姓氏,可奴才不晓得……”

她的姓氏?他也不知道,他连她的闺名都不晓得,他苦笑一声,说道:“她无名无氏。”

管家一愣,脱口而出,“小格格以后在宗人府入玉碟怎么办?”

皇家宗室,总不能写母不祥吧?管家想了想,出了个主意,

“爷以前有位吴夫人,要不小夫人就套用吴夫人的姓氏吧?”

“随你……”他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管家诺诺地退出去,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房里响起酒坛子砸碎的声音,管家愣了愣,不由地放慢脚步。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嘶吼,管家惊了一下,正欲回去看个究竟,又听他叫喊起来,

“老天爷!你为何这么狠心,连个影子都不肯留给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把我的小乔还给我,还给我!!……小乔,你为何这么狠心?小乔!小乔!小乔……”

到了最后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管家只觉的胸口堵得慌,无奈地摇了摇头,静静地走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结局 (上)

更新时间:2013-6-12 19:12:18 本章字数:3486

小格格满周岁,乳母将她抱给胤祯,胤祯皱着眉头端详她,小小的脸儿,小小的嘴,倒也算是粉雕玉琢,他拼命地想孩子的娘,却怎么也记不起了模样。孩子没见过胤祯,好奇地望着他一会儿,被胤祯脸上的神色吓到,扁了扁嘴哇地大哭起来,乳母忙过来抱走。胤祯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孩子的新褂子上,喊住乳母。

乳母纳闷地问:“爷有何吩咐?”

胤祯指着孩子身上粉色银丝绣边的褂子问:“这衣服是哪来的?”

乳母以为胤祯怪她乱给孩子穿衣服,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我自己给小格格穿的。”

“你做的?”

乳母拼命地摇头,哆哆嗦嗦地说:“买来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买来的?哪儿买?”

“奴才该死,这衣服奴才也不知道在哪儿买。”

胤祯脸色一寒,“你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在哪儿买吗?”

“不、不是,奴才想着小格格的周岁快、快到了,便托个亲戚帮着买一套衣服给小格格穿,奴才这就抱格格去换下来。”

不待胤祯说话,急急忙忙抱着小格格去换衣裳。等小格格换过衣裳重新被抱出来,胤祯把乳母叫到跟前,带着笑说:“爷不是怪你给格格穿这套衣服,爷是想知道你从哪里买的衣服。”

乳母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答道:“小格格的褂子是奴才跟亲戚买的,奴才的亲戚从山西带回几套小褂子,奴才觉得好看便求亲戚卖了一件给奴才。”

胤祯心里一动,对乳母说:“你把刚才换下的衣服给爷,爷瞧瞧。”

接过乳母递过来的褂子,胤祯仔细地察看那刺绣的纹路的和针脚,越看越觉的眼熟,越看越觉得心慌,唤来日常伺候他的太监,问道:“爷让你收的那个荷包,你放在哪儿了?”

小太监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胤祯曾经给过一个很旧的荷包让他收好,赶紧回答:“爷放心,奴才收在箱子里了。”

“去,拿出来给爷。”

“奴才这就去拿。”

小太监一溜烟跑了,胤祯再也坐不住,拿着那条褂子回到书房。不一会儿,小太监也拿了荷包匆匆赶来。胤祯接过荷包,细细地对着褂子上的刺绣,发现绣法虽然一样,针脚却有所不同,他疑惑起来,招手示意小太监到跟前,将两样东西塞到小太监手里,说道:“你来看看,像不像同一个人绣的。”

小太监一听立即认真地对比起来,看了一会儿,抬头对胤祯说:“爷,又像又不像。”

胤祯再拿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这种绣法并不常见,是如澜自创的,可看褂子上的针脚却又比荷包上的细密许多,显然出于善于此道的人手,难道如澜这种绣法在西北已经很普遍?不管绣这件褂子的人是谁,他都必须去见一眼。攥紧手里的荷包,胤祯深深地呼出一口,吩咐小太监:“你去告诉庶福晋,说爷要出远门一趟。”

小太监傻乎乎的问:“爷要去哪儿?”

“山西。”

……

山西大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驶来一辆华贵的马车,有的点眼色的行人纷纷退避,因为那是高府的马车。高家这几年生意越发做得大,几乎垄断的市面上所有与布料相关的生意,绣庄,染坊,布行,几乎都是高家的天下。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大同的竟然多出一间不属于高家的刺绣店铺,没有人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是谁,更奇怪的是这家店卖的并不是完整的绣品,而是各式各样的绣样。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家店一定会被高家的店铺挤掉生意,哪知道人家的生意竟然越做越好,上门订货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凡女子都以能穿着这家店铺所提供绣样的嫁衣为荣。

高家马车在这家店名为“兰心”的店铺前停了下来,附近的人立即窃窃私语,以为高家的人来找这家店铺的晦气。赶车的马车掀起车帘子,恭恭敬敬地对里头的人说:“少夫人,到了。”

被唤着少夫人的女子一下马车,众人又是一阵猜疑,难道高少夫人也要来这里买绣样?车夫把马赶到一旁,从车上取出一个包裹跟在高少夫人身后。高少夫人无视众人疑惑的目光,神态自如地迈进了店面。伙计不认得她,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打招呼:“您来了?请随便看看。”

高少夫人向伙计笑了笑,问道:“掌柜的呢?”

掌柜听到询问从账本上抬起头,见是高少夫人愣了愣,忙放下手里的活走出柜台。高少夫人从车夫手里拿过包裹,低声交代车夫,“你回车上等着,我和掌柜聊聊。”

“诶!”车夫应了一声,不疑有他转身出去。

掌柜等车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