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便宜可占?就你那点便宜,慕湛看得上占吗?”
白清月瞬间脸色爆红!气的牙齿打战。
姬离,欺人太甚!
众人的目光在姬离与白清月之间来回转,八卦味十足。
这两个女人单分开来看,各有千秋,分不出高低,但是如今这样站在一起,一对比,高下立见。
白清月虽然漂亮,但是总觉得过分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假了,更别说现在的狼狈样子,先前又被慕湛那样嫌弃过,本来还觉得可怜哀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像有点……下贱呢?
而姬离双手环胸,气场十足强大,垂眼看着白清月时,长睫投下一弧阴影,衬得她冷傲十足,本就张扬的漂亮更是如同站在云端,她身上的衣服上的神兽的图腾亦是尊贵非凡。
众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想起慕湛与姬离的绯闻,便觉得,似乎,好像,白清月的那点便宜在姬离面前确实算不上便宜……
慕湛若是与姬离关系暧昧,那白清月的那点便宜他可能还真的看不上占。
就算是自己,若是能有国师姬离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比她差一点的估计都看不上,更别提白清月还差了这么多。
气氛顿时僵硬下来,白清月胸膛剧烈起伏,气的说不出来话,安定侯直接已经废了。
白清风摇摇头,站了出来,向慕湛姬离一行礼,“上将军,国师,今日之事牵扯舍妹清白,还请暂避众人。”
姬离冷笑一声,“是她自己自找的,她敢露我们为什么不敢看?”
白清风没想到姬离说的这么露骨,当下也被噎住。
黑暗中慕烬眸光沉沉,暗骂一句废物,眸光在姬离身上转一圈暗淡下来,她竟然这么护着慕湛。
手心突然灼热起来,带上之前没有过的刺痛。
慕烬转身离去,黑衣渐渐融入夜色,竟有几分萧索。
玉宿若有所思的看着慕烬的背影,再看看姬离。
难道是,为了她?
白清月身边的丫鬟还有点用,大声地指责着姬离:“你这个女人空口无凭不要乱说!什么叫我们小姐敢露?我们小姐在换衣服,是上将军自己闯进来的!我们小姐根本不知道!是上将军污了我们小姐的清白!”
姬离冷笑,“慕湛污了白清月的清白?我还没说白清月污了慕湛呢,你还有脸说这句话?”
众人一呆:……国师好霸气!
白清月被气的脸色转向青黑,“姬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小女吃了这样的亏,以后就绞了头发去寺庙做姑子便是,你何必苦苦相逼,非要将小女的名声摧残至此?!”
“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这样逼迫?大不了小女今日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便是!”
她说着还真的准备撞柱子,众人惊呼一声,暗道白小姐还有几分烈骨。
姬离却站的稳稳的,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你撞吧,撞死了也是污了慕湛的清白,本国师会开祭坛为慕湛洗礼的!”
白清月的脚步停下,她也有些目瞪口呆了。
一人疑惑道:“国师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是白小姐污了上将军的清白,但是如我们所见皆是上将军污了白小姐清白,不知是何解?”
“是啊是啊!”
姬离等的就是这句话,“本国师早就说过,白清月是煞星,谁沾谁倒霉。”她冷冷抬眉看一眼白清月,“这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惯会害人。众位若是不信,今天这局本国师解了便是。”
她看向安定侯,“拿着画轴的侍女在哪?”
安定侯眸光痴呆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呐呐不言。
慕湛冷笑,“圆脸,右脸颊上有痣。”
姬离目光在众位丫鬟中一扫,指着一人道:“你,过来。”
被指到的丫鬟一惊,眸光仓皇地看了一眼白清月,浑身筛糠一般。
众人一看,咦,确实是之前拿着画轴的侍女呢。
这国师可没有参加宴会,只是听了上将军一句描述,是怎么在这么多人当中一眼就找出来的?
姬离冷冷地看着侍女,“还不过来?要本国师请你不成?”
众人目光顿时不喜起来,想死是不是,敢让国师请?
丫鬟一惊,匆忙走出来跪下,浑身发抖。
姬离蹲下身子,凑近静静打量一番丫鬟,丫鬟只觉得面前的人华光闪耀,刺的她不由闭上了眼。
姬离细细打量一番,冷笑道:“能站在宴会上,拿着供众人观赏的画卷的一等侍女竟然是一个洗衣丫鬟吗?”
白清月倏地看向姬离,眼底划过慌乱。
众人一惊,“国师,此言何意?”
姬离指着丫鬟的手,“春天就要过去,但是她的手却依旧通红,手背上还有细小的冻疮与龟裂,这不是长年洗衣的洗衣丫鬟的手,难道还能是书房伺候笔墨的一等侍女吗?”
众人随着姬离的手指看向丫鬟的手,皆点点头,“果然如此。”
安定侯让一个洗衣丫鬟竟然参会还拿着那样的画卷?
姬离看了一眼安定侯迷糊的眼神,冷笑一声,“不是安定侯让她参加的,安定侯根本不知道这个丫鬟是做什么的。这个丫鬟,是白小姐安排的。”
“这,国师又是如何知道?”
姬离看着呆掉的丫鬟,“你头发上有药味,这是一直熬药时被熏上的,但是你虽然面色暗淡,却身体健壮,不是喝药之人,喝药的是你家中亲人。你一个洗衣丫鬟的月钱不足以支付每个月高昂的药钱,于是白小姐告诉你,只要你拿着一幅画在宴会上转一圈,就可以拿到高昂的费用,数量足以支付药钱。”她伸手拿下丫鬟头上一柄插得比较深,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簪子,“这个,应该也是白小姐给你的报酬,这一支簪子,足以让你换够体面的嫁妆,嫁的风光。”
“钱财婚姻皆唾手可得,你便动了心思,应了下来。”
丫鬟仓皇地看一眼白清月,白清月冷冷地看着丫鬟,丫鬟浑身打个冷战,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小姐指使的,奴婢,奴婢就是伺候笔墨的。这手,手是因为,因为前不久被烫了一下。”
姬离冷笑,“竟然还执迷不悟?好吧,看来白清月不仅利诱了你,还威胁你了对吗?”
丫鬟更加慌乱了,频频咽着唾沫,嘴唇干裂。
“她怎么威胁的?不照做的话,你那得病的亲人不仅好不了还会一命呜呼?”
丫鬟瞳孔骤缩。
姬离一笑,站起来,惋惜道:“可惜了,一个孝顺的好姑娘了。”
丫鬟不解地看向姬离,姬离挑眉道:“知道为什么拿着画转一圈这么简单的事,白清月不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做而是找你一个地位低下的洗衣丫鬟吗?”
姬离咧嘴一笑,看在丫鬟眼里,竟有几分残忍,“那是因为,要你死,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这么大的府邸,谁会在意一个洗衣丫鬟呢?”
丫鬟巨震,睁大了眼看着姬离。
“这件事出来,以慕湛的骄傲,自然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作为拿着画卷勾引慕湛离席的始作俑者,你一定是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但是,只要你死了,死无对证,还能被说成是慕湛恼羞成怒的报复。”
“如此一来,白清月被摘的干干净净了。”姬离看着呆了的丫鬟,嗤笑,“你能被威胁与利诱,主要原因也应是你那亲人,所以说,这样一个孝顺的好姑娘啊,可惜了。”
“说不定现在,你那亲人是不是都被灭口了呢?”
丫鬟委顿在地,泪流满面。
众人静悄悄的,看向白清月的眼神一下子全都变了。
谁府里没点腌臜事?其中曲折,有了引线,微微一想就明白了,更别说姬离还说的这么明白了。
原来这看上去高洁的不行的白清月也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害人精啊!
怪不得国师说她是煞星呢,谁沾谁倒霉还真有道理呢!
“刷——”的一下,白清月身边的人一下子离开三丈远,就是扶着白清月的丫鬟也是手指颤抖,怪异地痉挛着,不知是想抓住白清月还是想扔下白清月。
白清月眼睛一转,便搭着那丫鬟的手哭起来,“小女竟然如此命苦,先是被污了清白,如今,连仅剩的一点自尊也要被你三言两语就夺走吗?”
她哭得伤心,却不敢再撞柱子了。
万一撞了,姬离那个贱女人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就是姬离也忍不住被白清月的无耻惊到,这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还死不认账!
“白清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厚脸皮的女人了,真的,没有之一。你以为人都是傻子吗?”
白清月此时也豁出去了,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承认!谁知这时那戚惶的丫鬟却沉声道:“国师大人,我说,我全说。”
白清月瞳孔骤缩,威胁地瞪着丫鬟,“你住嘴!你莫要被蛊惑一起污蔑我!”
丫鬟惨淡一笑,“事到如今,我还怕什么呢?反正我伙同你污蔑了上将军,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还会活着?但是,我就是死,也一定要带上你这个毒妇!”
接着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与姬离所说的竟是分毫不差。
她说完便淡淡一笑,像是摆脱俗尘一般轻松,“我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也不会求国师大人和上将军开恩绕过我。奴婢只求你们放过我母亲!她重病缠身,就算是你们不找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她安心地去吧,就让她……”
她瞬间泪流满面,“就让她,以为奴婢还活着吧!”
说完她就冲向墙壁,与白清月做样子的撞墙不一样,她是实打实地寻死。
姬离原本没准备放过污蔑慕湛的人,但是如今却觉得,这个丫鬟,可以活。
于是在众人的一声惊呼中,丫鬟的后领子被一提,扯了过来。
丫鬟伏地咳嗽了几声,不解地看向姬离。
姬离淡淡道:“你罪不至死,你母亲还等着你抚养呢。本国师很忙,天下这么多悲惨的人,没有精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所以,你娘,还是你自己照看吧。”姬离面无表情,眼底却微微聚芒。
丫鬟突然泣不成声。
她深深地跪进尘埃,膝行一步一叩头,直到姬离脚边,才虔诚地在姬离雪白的长靴上轻轻一吻。
“奴婢会以奴婢最卑微最虔诚的心,每天为大人祈福,祈求大人千秋。”
姬离看一眼慕湛,慕湛微微一笑。
初见时那个狠辣的姑娘,正在慢慢改变啊。
我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众人不忍直视这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纷纷愤怒转头看向白清月。
都是这个女人!今天害的他们差点得罪了上将军!
白清月明白大势已去,慌乱的不知如何应对。
目光转到跪在姬离脚边的丫鬟,突然眼睛一亮,尖声叫起来。
“姬离!你既然身为国师,如今还在闭关时期!你应该为万众祈福的,你敢私自出摘星楼!你这是欺君!是置天下人于不顾!”
白清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众人一怔,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是啊,国师大人不是应该闭关四十九日不得踏出摘星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