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夫人的脸上虽然是不可置信,可眼底却带着几分得意。
就连孔孟之道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既然这云如晨是一个野种,犯了错自然就是云寄锦来承担。
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维护了一番:“你这个小贱蹄子现在是越发胆子大了,竟然敢往小少爷身上泼脏水果这云家日后全都是他的,便是提前拿了银子用又如何,你要是敢把事情嚷得人尽皆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这样的话让云如晨忍不住又嘚瑟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得意的开口,身后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神,不由得看向拿着戒尺的云寄锦。
“偷就是偷,在咱们这样的大户家里就应该砍断他的手脚!”云寄锦说这话又狠狠的在云如晨的后背上打了一戒尺,“难不成我一直都是这样教导你的不成?”
她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让云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先前,云寄锦能为了给这个儿子要银子上门来受尽屈辱,可现在……
云夫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却还是赶忙稳住了自己的心性,开口拦着:“锦儿你这是做什么,他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便是犯了错教育两句也就是了,怎么能动手打他呢。”
“春桃,你还不赶紧拦住你们家小姐。”
这一刻,云夫人可谓是把慈母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已经给足了云寄锦台阶下,她就不信了,这个云寄锦还就真的不借坡下驴。
只是,云寄锦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云寄锦当真是扔掉了手里头的戒尺,只是却并没有将人扶起来开口安慰,而是恶狠狠的道:“我现如今在管教自己的儿子,夫人插嘴做什么,要是觉得我管教的不对,那这个例子就交给您来管,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是他的娘,他也不是我儿子。”
她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和春桃搀扶着回了柴房。
云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彻底傻了,自己现如今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正准备迎回自己的屋子思考对策,却没想到云如晨一直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且说,云寄锦一直都想着摆脱云如晨那个狗皮膏药,却万万没有想到云夫人竟然给自己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心里直接乐开了花。
只是还没等她回到柴房就迎面撞上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
那人还跛着脚。
春桃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护在了云寄锦的身前,对着那婆子打骂道:“你是哪个院里头的下人,怎么横冲直撞的,要是伤着了大小姐,我看你怎么去跟老爷交代。”
老婆子在听到大小姐的名头后,瞬间抬起了自己的头,眼里头还闪着希冀。
云寄锦在看清了她的模样之后也忍不住一怔,这人像极了自己生母身边的贴身婆子——张妈妈。
“大小姐,您难道不认得老奴了吗?老奴是之前伺候夫人的张妈妈。”张妈妈的嗓音沙哑,像极了垂老的老妪。
云寄锦一时间竟然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只是她心里头清楚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将人带到了自己简陋的柴房里。
张妈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立刻痛心疾首:“这种屋子连最下等的奴仆都不愿意住,他们怎么能把您安排到这种屋子,要是夫人还在的话……”
她几度哽咽。
而对于云寄锦来说,能有这样的屋子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妈妈,我阿娘出事的时候我尚且在庄子上,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实在是不甘心,后来我向父亲讨要过你几次,却都被拒绝了,您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连忙关切。
对于云寄锦来说,张妈妈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二人之间的情谊非同小可。
张妈妈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年夫人知道了您的事情便痛心疾首,求着老爷要还进一个公道,结果却被气病了,那之后二小姐便一直在夫人的床榻边侍奉汤药,不知怎的夫人的病反倒越来越严重。”
“老奴原本想着去禀告大小姐的却没有想到被云夫人给关了起来还挨了好几顿打。”
云寄锦在听了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那我阿娘的死……”她不敢继续往下想,生怕事情如她所想象的那般。
张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证实了她的猜想:“那时候是有郎中上门来的,奴婢偷偷听到他和云夫人的对话,夫人的身子都是被二小姐的汤药给害死的!”
云寄锦先前的确有所怀疑,可细细想来还是觉得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气死了自己的阿娘,可事到如今……
“张妈妈,我会想办法把你调来我身边的,至于云雨眠母女,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她藏在自己袖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就连眼神里面都迸发出了怒火。
春色正浓时,已经是云寄锦在云家待了半个月的时候了。
尽管云复把她给留了下来却始终都不待见她,任由着云夫人把他扔在柴房里自生自灭,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一句。
云如晨更是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就赖在了云夫人的屋子里,整日吃香喝辣的,享受着云家小少爷的尊容。
只是这一日,云家却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春桃急匆匆的回到柴房来,脸上带着兴奋:“小姐,老爷刚才来人说叫您过去说话呢。”
“嗯?”云寄锦对此根本就不敢相信。
不过,她太清楚自己这个爹爹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给她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一点好脸色。
春桃却并没有看出云复的本质,而是兴冲冲的催着云寄锦梳妆,甚至还不忘了开口提点:“小姐这次见了老爷可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说话了,还是应该讨好着些,这样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呵,就算我讨好他,他也不会对我有好脸色的。”云寄锦对此丝毫没报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