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晨看到云雨眠从三公主的寝宫里出来,立刻就跑了过去:“姨母,怎么样?”
他虽然不知道云雨眠为什么突然要带自己来宫里,但还是异常的兴奋,最起码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就不用饿肚子了,要是他能讨得了三公主的欢心,更不会有人在瞧不起他。
云雨眠在三公主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是没地方发呢,没想到云如晨正好送上门来,气急的她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上去狠狠打了他一顿。
“什么狗屁东西,都是因为你和你娘那个贱人,害我被三公主嘲讽,贱人,贱人!”她嘴上骂着。
可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不解气。
云如晨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扔到了重华宫的泥潭里。
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又没人来救他,心里头怕得不行,直接就‘呜咽’起来:“娘,阿娘,如晨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他这幽怨的声音,在这空地上显得实在是可怕。
都说只有两种人会在案发后再次来到施暴现场,其一是捕快,其二则是施暴人。
云雨眠再把云如晨扔入泥潭之后,事后又回来看了好几次,见一直没有人救他,心中着实是舒坦了许多。
直到三公主傍晚时候出来散心,才发现了在泥潭中奄奄一息的云如晨。
琉璃看到泥坑里的云如晨,立刻就急了起来,指着他:“公主,你快看,哪里好像是有人。”
三公主也立刻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瞧见了呜呜咽咽的云如晨。
“你怎么在这?”三公主说着,急忙派人把云如晨给救了上来,倒不是她心肠多么好,而是想起了她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样子。
云如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人救回来的可能性。
他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姐姐?我可是堂堂三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攀我的亲戚。”三公主命人救上来之后,就直接变了脸。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找郎中治病,而是差人提了一桶水来,狠狠的就朝着云如晨的脸上浇了下去。
“公主……”琉璃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三公主恶狠狠得眼神,她被吓得立刻就噤了声。
而云如晨“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泥水顺着他的口鼻流了下去,宛如溺水的感觉让他颇为不好受,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不咳嗽还好,一咳嗽又唤醒了公主记忆深处那些不好的回忆。
当年自己也是这般,先是被人扔进泥潭,随后又往自己的脸上浇水,自己也是像这样一般狼狈的咳了半天。
如今角色反转,终于轮到她来给别人难堪了,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三公主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准备走人,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响起了一句话:有人用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公主,我们就这么走了?”琉璃小声的问道,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年岁还小呢。”
“小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在这里陪他么?”三公主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奴婢不敢。”丫鬟见状也只好跟了下去。
刚拐了一个弯,三公主就觉得特别的不好受,脑海中乱成了一锅粥,仿佛有两个自己在超级。
“直接一走了之就可以,当年我在那里躺了半天可是没有任何一人来救我。”
“那岂不是和当年那些人一样了么,你想变成你小时候最不喜欢的样子么?”
“有人的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可有人的一生却被童年治愈,变成了更好的人。”
……
“别吵了!”现实中的公主突然大喝一声说道,“我们回去救他!”
从云如晨被云雨眠打了一顿开始一直到公主转身离去,云寄锦其实就一直在冷眼旁观。
她莫名其妙就见到了三公主的婢女,莫名其妙就被请到了这个地方,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让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而她确实几次都想过去救云如晨,但是刚迈出一步,就想起了前世如晨杀她的时候,嘴角那一抹残酷的笑容。
她挣扎了几番之后还是决定要去救他,不然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虽然云如晨是那般的冷酷无情,但是自己可决计不是那样的人。
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三公主去而复返。
云寄锦一时间有些震惊,生怕三公主会继续对云如晨动手,而云如晨已经不能再经受这些痛苦了。
谁料,三公主忙不迭的跑过来就把云如晨给抱了起来,也顾不上他身上的泥水还没有干掉,就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惊讶的不只是云寄锦一人,还有云雨眠。
她之前把公主叫来,就是想让云寄锦看到公主虐杀云如晨的场面,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就成了一生死对头,自己也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事情的发展却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三公主把人救了上来之后居然直接就走了,气得云雨眠直跺脚,与此同时,她在看到云寄锦准备上前去救云如晨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没有好戏看了。
谁料,她刚刚站起身来就看见公主又回来了,她连忙又坐了下来准备看好戏。
却没想到公主这次回来是为了救云如晨的命,这是她事先绝对没有料到的。
今日这事情不但超脱了云雨眠的认知,认知还叫她转不过弯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时候,三公主却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了。
而躲在不远处的云寄锦,自然也是落在了她的眼里的。
三公主犹豫了片刻,径直把云如晨抱到了云寄锦的面前,说道:“以后好好的管教他,不然我不介意替你管教一番。”
其实也不是公主良心发现,而是她想到了之前抛弃自己上吊的母亲。
若是自己当初能有生母庇佑,想来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了,即便是陛下如今对她百般怜爱,都不能缓解她幼时的分毫痛苦。